關於幾個月前的那次事件,我不知道那男人為什麼在後來停止了追趕,但我很清楚的是,藍曦在那次意外中所受到的傷害是巨大的。
隻是,即便眼前的狀況已經夠糟了。那個被她稱之為好姐妹的“梨花頭”依舊唯恐天下不亂的在舞蹈比賽前幾日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壞消息。
她說舞蹈團剛剛找了新人來接替藍曦出演“繁漪”這個角色。而那個人就是黎夏。
關於黎夏和藍曦的關係,我在前麵已經不止一次提過了,他們簡直如同水火,碰到一起分分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這一次的變故,無疑使得這段關係更加惡化了。藍曦從骨子裏恨透了這個當年害她姐藍覲摔斷腿的死賤人,因為此時此刻她親自感受到了她姐的痛苦,即使在我和木子樞看來,這事壓根和黎夏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憑什麼是她!”病房內,藍曦罵道,並且“嗙”的一聲打翻了一個鐵盤。見狀,木子樞站起來,他快步走到她麵前,將那個鐵盤撿起來,重新放到桌上擺好。
“怎麼能是她!”藍曦又叫,同時“鐺”的一聲摔爛了一個玻璃杯,深呼一口氣,木子樞蹲下身子開始收拾那些玻璃碎片。
見他不說話,藍曦更加憤怒了,她也是昏了頭了,居然猛得一把推開他,並且跳下床,“今天誰也別攔著我,我要去找他們理論!”她一邊叫一邊伸手去抓地上的鞋子,隻可惜鞋子中的一隻這會兒正躺在那堆玻璃碎片中,見狀木子樞驚了一下,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直接拽回到懷裏,“喂!你小心點腳下,不要踩到玻璃了。”
“你別動我!讓我去!憑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是誰都不能是她!”藍曦扭過頭,叫的更加歇斯底裏了。搞得其他病床上的病人還以為她是摔壞了腦子,或者得了失心瘋。
隻是,這一刻,即便我也從心底覺得藍曦有些瘋狂,但我還是可以理解她的。當你努力了數個月即將看到回報的時候,忽然一個晴天霹靂,一切都變了,而代替你的那個人,居然是你一直以來痛恨的死對頭。這種感覺,就跟吃了一百斤的地瓜一樣,燒心得很!
深呼一口氣,我起身從病房內離開,我並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我的心情壞透了。因為除了上麵的情緒之外,我從心底感到內疚,這些天我不隻一次這樣責備自己,如果那天藍曦沒有和我在一起,那麼一切就不會是眼前這個樣子,她不會摔斷腿,舞團也不會換了人,而這個便宜更不會被黎夏撿到。
這種內疚深深藏在我心裏,並且慢慢紮了根。直到幾日後,它因為某個男人的再次出現順勢發生了改變,這一次它變成了憤怒。而某段關係的出現則使得我的腦子在那一刻形成了一種固定的不可改變的模式,縱使它荒唐而扯淡,我仍舊堅信著,一切絕對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陰謀。
那一天,我去看藍曦,結果經過仁愛醫院三樓時,意外發現病房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多人。我這人本來不是個樂意看熱鬧的人,況且我那會兒還舉著電話,電話內藍曦嘰嘰歪歪的聲音傳過來,“肖茉,你慢死了!我的紅豆湯呢?趕緊的。”
聞聲,我點頭哈腰的回應著“來了來了。”隨即,我加快了腳步,繞開人群,我不打算理睬那些人,可是,當我走上對麵樓梯的那一刻,我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那是和數月前的爭吵一模一樣的聲音,它從人群的中心傳來,聲調極高,並且一字一句都透著一股徹骨的陰冷。
她喊,“黎大衛!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