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茉,老娘知道你想老娘,你就承認吧,老娘忙完這陣就回去陪你睡哈!”杜淼這話說的實在曖昧,就好像我倆真有點什麼似得。但你要是讀過前麵的章節,你就會知道她這人向來如此,而我倆的交往模式通常都是,她這麼一說,我也那麼一聽。
就跟我上麵那句話說的一樣,杜淼隻是隨便說說,實際上,她沒有像自己許諾的那樣回來陪我睡。她仍舊在半山的那間別墅內日日夜夜跟染料,磚頭,電鑽,乳膠漆混在一起,以至於我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跟我嚷嚷著,“我去!這乳膠漆的味道!姐都要被熏死了!”
“活該倒黴!”每次一聽她這麼說,我就會調侃她,我說,“杜淼,你就是有病!好好的學不上,跑去給人裝修房子。”
每一次,杜淼都跟我沒個正經,她嬉笑著,“肖茉啊,老娘在外掙錢養家也是為了咱們,你就老實給我在家帶孩子就行了,別那麼多廢話!”
聞聲,我就罵她,“杜三水,你少給我胡扯,你趕緊給我回來,我都想你了。”
她立即就在那邊“嘿嘿嘿”的淫笑起來,她跟我說,“茉莉花,怎麼想我了?哈哈!莫非是被我的行為感動了?”
事實上,後麵的許多時候,我都在想,杜淼這話其實說的挺明顯,被她的行為感動了,她肯定是做了一些什麼的不是麼?可問題就在於,那時的我因為被近期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搞得神經失調。以至於沒能迅速將腦袋運轉起來,參透杜淼話中的奧秘。
所以接下來,我“吧啦吧啦”跟她說了一堆有的沒有,我說,“別廢話!快回來。你那被子我前幾天實在看不過去了,就給你拎出去曬了曬。還有,你那電飯鍋我用了幾次,還挺好使的,不過那插頭不太好用,為此我還特意去淘寶上淘了一個轉換器回來,花了我足足70元大洋那,你記得回來給我報銷哈!還有哈,杜三水啊!你是個女的啊,所以以後拜托你不要將自己的臭襪子隨便亂扔,更不要再將它們塞在床底下了,好在本姑娘心地善良,前幾天給你翻出來都洗了,否則這會兒肯定都長出蘑菇了!”
一聽這話,杜淼在那邊扯著嗓子大笑著,“哈哈!肖茉!曬被子,煲粥,洗襪子,你這人將來肯定是個一等一的賢妻良母。”
我翻著白眼說,“少給我扯犢子!老規矩!算錢啊!一雙五塊錢,回來給姐姐結算工錢!”
“啊啊?你說什麼?”杜淼假裝聽不到,她叫喚著,聲音超大,以至於那邊的裝修工人都開始喊,“喂!三水啊!能不能小點聲啊,你再吵吵,房梁就要掉下來了。”
那天的房梁沒有掉下來,杜淼卻因此幹得更加賣力了。由於特別賣力,她跟她師傅很快便將原本的工期縮短了三天,可即便她的時間表排得超滿,她仍舊在我喊出那句,“靠!我告訴你,今天必須回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否則,絕交。”後,推掉所有的安排,馬不停蹄的往學校趕來。
隻是,那時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當我和杜淼坐到藍曦對麵的那一刻,在我所看不到的另一個次元內,某些東西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咯吱聲響,那是東西裂掉的聲音,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