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顧揚再說一些什麼自己可以，不用麻煩她的話，江程喂食喂得十分專心，見他咽下口中的一口，下一口迅速接上，完全不給他留下說話的空隙。
沒多久，一碗白粥就見了底。
顧揚靠在床頭，抬手抹抹嘴角，“還是一樣難吃……”
“……有得吃就不錯了，話這麼多。”江程把碗放到一邊，重新摳出幾粒藥放在掌心，一手端水，一齊送到他麵前。
“吃藥。”
“太遠了。”
江程把手再往前伸，動作大得杯子裏的水差點潑到他臉上，如果不是看在他生病了的份上，她一定潑他一臉。
居然還敢嫌棄她煮的粥不好吃？
顧揚麵不改色地拂去濺到臉上的幾滴水珠，將她盛著藥的手牽至嘴邊，隨即伸舌一舔，將藥舔進嘴裏。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暖濕意，江程震驚不已，為什麼這人就跟狗似的，都快入冬了，居然還能發情不分場合？！
顧揚吃一顆，便抬頭看看江程呆愣的臉，然後再吃一顆，待全數舔入口中時，還有些意猶未盡。
江程用力想要收回手，結果，剛才連碗都端不住的男人，此刻卻能扣住她的手腕到不能動彈的地步……
隨著他舔藥的動作，江程能感覺到有些粗糙的舌滑過掌心，隨後，顧揚抬頭，濕漉漉的眸子就這麼看進她毫無防備的心裏，卷起一陣颶風，江程隻覺心跳陡然加快。
撲通——撲通——
心跳的聲音大得就像響在耳邊，臉上也泛起熱浪，江程想要縮回手的力道越來越大。
顧揚終於大發慈悲，“好好好，我鬆手，你先別扯，不然一會兒摔個四腳朝天可不能怪我。”
“哼，恩將仇報。小人！”江程揉揉發紅的手腕，沒想到好心照顧他卻招來輕薄。
“我出去了，你睡吧。”
想來他今晚這種狀態也不適合解釋什麼，因為萬一他解釋的理由很扯，她又忍不住揍他的話，趁人之危這種話傳出去是不怎麼好聽。
“你生氣了？”顧揚拉住她，怯怯開口。
招惹她的時候不留餘力，現在倒擔心她是不是生氣？
“沒有。”江程眼睛看向別處，就是不去看他。
“你生氣了。”這回顧揚肯定的說道。
江程：“……”
“為什麼？”
真是教科書式的反麵實例，“我為什麼生氣，你不知道？”
“因為我說你煮的粥難吃？”
“……”如果他不提，她已經忘了這件事……但現在，記下來！
“還是……因為我舔了你的手？”顧揚帶著一臉“沒錯，我就舔了，有本事你舔回來”的期待。
江程：“……”
難道他對下午的事情就沒有一點反省不成？消失一個下午加晚上，雖然事出突然，但是他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嘛？還是以為不說就可以躲過去？
還有餘菲雅！如果不想解釋，為什麼中午要提？
“或者是中午……”顧揚仔細觀察江程的臉色，不太確定的猜測道，“我害你撞傷了頭？”
說完便要起來查看她額頭上的傷勢。
這下江程是真的不想理他了，一把將半跪起身的顧揚推回床上，“……你管好你自己吧！”
受製於頭痛發熱的顧揚一時竟無法抵抗江程的怪力，整個人結結實實地被推到在床，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出去。
顧揚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對江程生氣的理由依舊是無解，如果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的話，那還有什麼惹到她了？
因為微博上不是說嘛，女人容易翻出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來生氣，所以顧揚努力回想，從回國那天開始，到底還有什麼地方惹她生氣了……
然後恍然發現，好像從和平共處的時間開始算會簡單一點，嗯……和平共處天數：為0。
帶著各種疑問的顧揚最終沒敵過藥物的作用，沉沉睡去。
江程在半夜溜進來看他，試了一下額頭的溫度，已經退燒了，就又安靜離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可能被這蠢貨傳染得不正常了吧，也隻有這個解釋能讓她感覺合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