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中午，顧揚便出現在工作室門口。
“叮當”門口的鈴聲響起。
1號發誓，這是她上班以來，門鈴響得最頻繁的一個月，以往雖說訂單多到爆炸，但從來沒有客戶會天天登門造訪。
“顧先生，您好。”1號恭敬的問好。
顧揚一進門就被展示架上的針紮娃娃吸引了眼球，見1號走上前，便開口問，“這是你們最新飾品？”
1號嘴角一抽，“不是的，早上心血來潮的作品，有些粗劣，讓顧先生見笑了。”
顧揚淡看幾眼，轉身欲往樓上走，1號急忙攔住，“顧先生，今天程程心情不太好，您……”還是不要再惹她了吧，不然遭殃的又是她們這池魚。
心情不好？顧揚心中暗自思索，難道是昨晚？不應該啊，她也跟他道了晚安，不是嗎？
“沒事，我去看看。”
這位大神說要去看，1號哪裏還敢攔，心還在糾結之時，手已經放下，並且向旁邊挪了一步。
江程的眼睛消腫許多了，至少已經不是三眼皮，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不太自然，又因為盯著圖紙看了太久，眼睛有點酸澀，她便帶上蒸汽眼罩癱在工作台上。
顧揚一再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旁，拉過一旁的轉椅坐下，靜靜看著她休息。
江程平躺在工作台上，十指交握置於小腹上方，粉嫩的指尖圓潤白皙，鼻息輕輕，誘人的紅唇微微張開。
顧揚撐著下巴，細數她起伏的呼吸次數，不知不覺竟與她同步呼吸。
半晌，江程伸手摘下眼罩，眼前的人離得太近，以至於她一時分辨不清，抬手就是一巴掌，還好顧揚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她扇來的手掌。
“嚇我一跳，差點就打你了。”江程扶著他的手坐起。
顧揚揉著抓在掌中的小手，露出一抹笑容，卻很快又斂起，“眼睛怎麼了？”
乍看之下還沒什麼不妥，離得近了他才發現江程雙眼竟是浮腫的。
“還不是因為你！”江程不悅地瞟他一眼。
顧揚疑惑萬分，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因為我？”
江程搖搖頭，掙開他的鉗製，伸出食指戳他，“昨晚你非要我陪你吃飯，還非要這麼晚送我回去，結果我被我哥當場抓住，”軟軟的手指戳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她說一句就戳一下，語氣無比委屈。
“然後他……”欸？突然忘了江凡對自己做什麼了？好像沒做什麼……
“然後他打你了？”顧揚再度捧起她的小臉，十分心疼地以拇指輕撫那水嫩的臉蛋。
江程大略回想一下，顧揚見她沉默，以為江凡真的動手了，“打疼哪了？我瞧瞧。”
話音剛落，雙手已經在她身上開始亂摸。
看他緊張地樣子，江程忽然就笑了，伸手按住他急著要撩起她衣服的手，軟聲道：“沒有啦，他就早上踢了我兩腳而已。”
“踢了兩腳？”顧揚臉色鐵青，怒火頓時燒起。
江程看他暗沉的臉色，更開心了，“嗯，早上出門的時候，他怕我告狀，就在餐桌下踢了我兩腳。”
顧揚聞言，黑著臉轉身。
“欸？你要去哪裏呀？”江程看他要走，馬上跳下工作台緊緊抱住顧揚的一條胳膊。
顧揚低低地發出一聲冷笑，一字一頓：“去、找、江、凡。”
出口的話語猶如千年冰淩墜入寒江，江程抱著他的手臂不覺一抖。
“等、等等……”江程拽住他，“我哥沒用力啦，我一點都不疼，真的！”
雖然想讓他心疼，但江程絕對不想顧揚現在就跑去哥哥麵前，而且看他這麵色不善的，別是去送人頭……江凡的凶殘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顧揚哪裏肯聽，仍是一意孤行，非要去見江凡一麵，江程被他前行的力道拖行走出一小段距離。
見他還是要走，江程急了，揪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拽，想把他拉近自己一點，結果顧揚紋絲不動，她倒被拽得往前一撲，頭頂險些撞上他的下巴。
顧揚稍稍仰頭，避過撞擊，穩穩將她接在懷裏，當這股清甜的氣息靠近，盈滿鼻間，當她圓潤的手指揪緊他的衣領，當那軟玉溫香緊擁在懷，他心底那股幾乎炸開的憤怒一瞬間被安撫下來。
江程抬頭，眼光掠過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微抿的薄唇，挺翹的鼻尖，最後才望進那深幽的黑眸，“不要去好不好？”
顧揚深呼吸幾次，直到所有狂躁不安都被壓製，才緩緩撫上她的頭發，“好。”
江程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才徹底放下心中的巨石，“私下也不許瞞著我偷偷去噢。”
“嗯。”顧揚悶悶答道。
江程輕笑，“而且我已經報仇啦！”
“樓下那些紮滿針的小玩偶？”顧揚摟著她，臉色平靜。
“對啊，那是江凡送的，等他看見了，一定會被氣暈。”江程一臉得意，像個討誇獎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