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風猛然轉身,拔腿就跑,愕然發現進來時的門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置於一片偌大的桃花園林之中,園林內桃花盛開,香氣彌漫,綿延千裏,不見盡頭。莫長風身影如電,迅速的奔跑在繁花似錦的園林之內,額頭之上因為太過焦急而溢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更是砰砰亂跳,暗暗叫苦。
“咦!不對,我跑來跑去,怎麼是在原地打轉!”莫長風猛然發現自己在跑,而園林中的土地也在跑,桃花也在跑,跑的速度竟然和他的速度絲毫不差,以至於他不管怎麼跑都和靜止是一個樣,星彩和紅袖始終在他前方一丈距離,淺淺而笑,這讓他大腦轟然一震,空白一片,一股濃烈之極的絕望湧上心頭。
“禁製!陣法!”莫長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據他所知在修真界有一種被稱為禁製或陣法的特殊法術,準確的來說那還不能叫做法術,因為它僅僅是由一些符文印記組成。但是它卻比法術還要玄妙莫測,還要難以明悟,陣法所在可以防禦,可以殺敵,甚至可以逆天改命。
“怪不得歲月嚴寒,而這小院裏偏偏桃花似錦,原來是禁製組成的,是我糊塗了!”莫長風臉上帶著一絲懊喪之色,拍了拍腦門,自責的說道。
但是當他再次看向這連綿不絕的桃花園林之時,心中充滿了震撼,充滿了驚駭,禁製陣法之道他也曾經學過一些,略懂其中門道,而且他有數次危機也是憑借符文陣法才勉強渡過的,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不是他還會點符文之術,恐怕他早在莫家之時就已經化為了一抔黃土。
這裏的陣法看似普通,卻包含了萬千變化,除非是一個常年玩弄禁製陣法的高手,否則縱使是絕世大能也休想布置出來。更難得是這裏的禁製所化的桃花太過逼真,看起來就和真的毫無區別,而且空氣中還彌漫著陣陣桃花香氣,這讓莫長風更加震驚,要知道這樣的陣法即使是莫家常年鑽研陣法禁製之術的太上長老也無法布置出來。
莫長風微微凝眉,斜斜看向星彩,臉上帶著絲絲疑惑,心裏暗暗想道:“這裏的禁製陣法真的是出自她手?如果真的出自她手,她的身份恐怕就不簡單了。”
“仇風,你跑不掉的,別做無謂的掙紮了。”紅袖玉手輕抬,細細玩弄著手中的幾瓣桃紅,一雙幽眸緊緊盯著莫長風,輕輕一笑道。
“星彩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長風聽到紅袖的話,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前行的腳步暮然一頓,轉過身來,嗬嗬一笑,說道。此時的莫長風看似淡定的驚人,實際心裏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背心之處更是出了一層層的冷汗,濕透了玄色的布衫,但他也知道在這智計無雙的星彩眼皮子地下逃跑明顯是不可能的,索性也就放開,愛咋咋地!
“我該叫你仇公子,還是該叫你莫公子呢?”星彩依舊是撫琴而坐,低眉頷首,話語輕柔如若天籟,自始至終未曾抬頭看莫長風一眼。
“有區別嗎?”莫長風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回答道。
“我還是叫你莫公子吧!莫公子,你之性格堅韌,機智果斷,臨危不亂,膽大包天,心狠手辣,都是我生平僅見。”星彩素手彈琴,淡淡而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如同女兒紅般醉人的心事。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莫長風幽眸閃動,細細打量著星彩,他現在正在生死當口,可無心去欣賞那絕世的容顏,隻是希望能將這個女子看透,但是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覺得對方神秘莫測,越看越是覺得自己太過渺小。
“用你的話說,有區別嗎?”星彩隻是淡淡而笑,笑是清淺的,如同田田的荷葉間散開的水紋,叩響了人的心扉,卻又在瞬間化為了記憶。那笑容很輕,很淡,很隨意,隨意的似乎這天地間的萬物皆是與她無關,即使天崩地裂,即使輪回湮滅,也阻止不了他的笑意。
“星彩,你是莫某的救命恩人,莫某縱使是死也不會與你動手,更何況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莫某背負奇恥大辱未雪,背負血海深仇未報,還請小姐給條活路。”莫長風麵色凝重,雙手抱拳,向著星彩躬身一拜,話語沉重的說道。
他是一個重情重義重恩重仇之人,星彩在他最落寞的時候幫過他,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因此他不可能對星彩動手,但是現在的他隻是想要一條活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