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勁的眼睛剛剛睜開,就正對上了葉紅那雙深邃不見底的漆黑雙瞳。於是,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著,一瞬不瞬的好幾秒鍾時間。
當葉紅確定張勁的眼神已經實實在在的和自己眼神鉤牢,確信自己能夠看清張勁眼神中哪怕最最微小的波動後,葉紅很鄭重的開口了:
“你真是我們家勁勁麼?”
葉紅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絲毫不像是玩笑,表情、眼神無比認真。
嚴陣以待的張勁,沒成想竟然迎來這麼一個無厘頭的問題,沒好氣的對騎在自己腰間的葉紅翻了翻白眼説:
“廢話,不是你男人我,還能是誰?
其他男人要是敢和你這樣兒的話,我不撕了他,我就跟他的姓!
你要是敢和其他男人這樣兒的話,我不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我就跟你的姓!”
聽了張勁毫不猶豫的回答後,葉紅悄悄舒了一口氣,嚴肅板著的俏臉也稍稍有點緩和,但她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一連串的問題接連從檀口迸出:
“你怎麼會做那麼好吃的菜?你怎麼會中醫?你怎麼會雕刻?你怎麼會懂得鑒定?你怎麼練的飛刀?你的槍法?……”
…………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葉紅一直都沒有問。但這許許多多的問題,壓在葉紅心底已經太久了。
從離婚半年後,馬來的第一次相遇開始,葉紅就發現這個自己越發的看不透、看不懂這個同自己同床共枕幾年的男人了。
曾經有些無賴、很是平凡、讓自己愛的一塌糊塗的男人,突然變得無所不能起來,那種截然悖逆自己了解的陌生感,讓葉紅開始恐懼。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曾經一度讓葉紅想到了《變臉》想到了《畫皮》想到了《借屍還魂》想到了《真假王子》……
雖然後來經過細致觀察,通過這個男人對自己身體和心理的熟悉,以及自己身為女人的直覺和對這男人習慣、姓格、身體的熟悉,葉紅基本能夠確定,這個男人確實就是那個讓自己始終擱不下、放不開的家夥。
而不是別人換臉,或是傳説中鵲巢鳩占的奪舍。
但是,這男人的陌生,這男人的優秀,離婚後的這段時間接連出現在他身邊的幾個出色的女人,還是讓葉紅心裏有了疙瘩,始終淡定不下來。
原本何清淺這位張勁前女友的出現,就已經讓葉紅有了地位不穩的危機感。當前天,張勁頂著暴風雪行獵歸來,北宮荷月不自禁的投懷送抱,更是讓葉紅腦海中警鍾長鳴。
所以,危機感濃重的葉紅,才在脫離險境、精神恢複後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審訊起自己男人來。
葉紅需要盡量了解自己的男人,以期製定出周全的計劃,迎接挑戰,捍衛自己的地位。穩固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所有權’!
…………
從葉紅櫻唇中迸出的一連串問號,讓張勁一時間有些怔忡,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講故事一般娓娓道出一段有些狗血的段子來。
“以前我們家在黑省的時候,住在我家前一趟房有一位姓魏的大爺,雖然就算是我老爸老媽都不知道,但其實他就是我的師傅……”
張勁知道,雖然因為自己大神醫的地位,將會有無數位高權重,而又怕死的人為自己保駕護航。這些人的力量甚至幾乎可以讓自己在這個世界裏萬事順遂。也可以讓自己幾乎可以沒有任何顧忌的曝露任何能力,卻不虞有人對自己不利。
但是,張勁一身能力出現的畢竟太過突兀,總會有人好奇,總會有人刨根問底。所以,張勁就想到了一個讓人很難考證,即使是權勢通天的大勢力,也探究不清的故事來作為解釋。
…………
張勁小時候的鄰居中,有一位姓魏的老人。
這個人在解放前,是附近一間無名草頭觀的道士。據很多老一輩的人説,這個魏道長有大神通,不但妙手回春,而且祝禱也很靈驗,以前很多附近百姓都信仰、供奉他。
所以,當時的那個僅有兩進屋子的草頭觀雖然小,但是香火卻相當不錯。
但是等到六十年代,破四舊的時候,因為所有宗教都屬於‘封建迷信’。所以,這個魏道長也成了被橫掃的‘牛鬼蛇神’中的一員。
草頭觀被砸毀廢棄,魏道長這位草頭觀唯一的一位道士也被強迫還俗了。甚至當時年紀已過花甲的他,還被強迫娶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婦當媳婦。
之後,這對被強行拚湊起來的夫妻一直生活在一起,男的種地,女的養豬、織毛衣、繡活計。
但不知是結婚時魏道長的年紀太大,還是像大家暗地裏傳的那樣,這位魏大娘其實是個石女。總之,這兩口子始終無兒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