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堂率團到澳大利亞計劃五天,可實際卻是七天,這七天裏,成果實實在在,令人欣慰,江州鋼鐵和澳大利亞的鐵礦合作項目敲定了,對方也作出了最大的讓步。
更讓高哲堂高興的是,此行還為江東國有企業拉回來了十三個合作意向項目,其中高科技合作項目敲定了三個。待所有項目敲定,江東省的國有資產產業定能提升一個台階,勢必牽引著江東上下產業發展,對江東省的經濟也貢獻不少。
此行可以美譽其名謂“招商引資”考察團,高哲堂的瘋狂行為讓隨行的江州市班子領導肖常青、顧小年等人目瞪口外。
雖然此前,他們對高哲堂的工作作風也略有所聞,但都為口傳,多少也有水分,所以一直都是一笑置之,誰料,高哲堂比傳聞之中還要瘋狂。
對高哲堂短暫的海外為客的日子裏所作所為,肖常青、顧小年等人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些項目實實在在能為江東,特別是江州市經濟有著推動作用,憂的是高哲堂這次越位的招商活動,組織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定位。
高哲堂身在海外的時候,在澳大利亞總領事做客的時候,他接到了遠在江東省的省長於向陽加密電話,他向於省長彙報工作的時候,於老的言態反常,欲言又止,讓高哲堂感到不安,但到底怎麼不安,有說不出過所以然。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速度仍然很快,機身微微震抖,實在讓人有種不安的感覺,落地卻不踏實的感覺。
高哲堂的座位是靠窗邊得經濟艙,從窗口望去,大型的廣告牌上鋪滿各式廣告,可竟無一為江東的品牌企業。
機場雨霧迷蒙,天色昏暗,機艙的玻璃窗上凝固掛著水汽,機場的景象顯得十分模糊。高哲堂皺著眉,機場上的景色撩動著他的情緒,心內感歎著:江東品牌何時才能走出來。
讓高哲堂憂心的並非隻得江東品牌,出國前省委組織部長李澤君的電話此刻也繞在他心頭,官場是地震頻繁的敏感地帶,置身官場就沒有那所謂的安全地帶,此刻他內心冷笑了一下,暗自歎息:加之這次折騰到省作協報道也不冤。
果不然,高哲堂剛下飛機打開手機,手機就響起來,來電之人是陳儀安。
“儀安,什麼事?”高哲堂似乎預感到什麼,但是平靜地問道。
“老板要見你,你現在在機場吧?直接回來省政府。”
高哲堂看了一眼腕中的表,這時是晚上七點十五分,他的政治敏感和警覺告訴他,這不是個好的兆頭,試探問道:“於省長還在辦公室?”
得到陳儀安肯定回複之後,高哲堂略思一沉,顧不上渾身疲憊,眼皮困澀說:“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之後,和肖常青、顧小年等人握手告別之後,又囑咐秘書韓守正幾句之後,讓他便坐上專車往省政府趕去。
轎車在機場高速上飛馳,五顏六色的光一一閃過,高哲堂閉著眼靠在後座上似乎在養神,可思緒卻沒有停下來:平洲科技園和羅斯研究所的項目若敲定,產業升級帶來的價值定然是驚人的喜悅;江州鋼鐵礦看似解決了,但是還是受牽製他人,從根本解決必須產業轉移……
大約過了四十分鍾,高哲堂的專車便回到了省政府大院,他略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已是八點過十分,然後直了直身體,快步往於省長辦公室走去。
於向陽省長的辦公室在五樓,高哲堂來到五樓,看到於老辦公室門是微開著,知道於老正在等著自己,於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於老辦公室門前,抬起右手輕輕地朝著門“當當”敲了兩下,頓時聽到裏麵傳出渾厚而低沉的聲音:“進來,門開著!”
高哲堂趕緊輕輕推開門,隨口就喊了句:“於省長好。”
於向陽正在批傳文件,高哲堂走進來也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連頭也沒有抬一下,隻是說:“噢,哲堂來了啊。”然後就把高哲堂冷在一邊。
約摸過了一刻鍾左右,於向陽才悠悠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中拿著茶杯去加水,高哲堂見狀,快步走上前加過於老手中的杯,為其加水,於省長並沒有製止,這讓高哲堂心中竊喜。
於向陽直步坐向沙發,高哲堂輕步走到飲水機前把杯中茶渣倒掉,又從櫥櫃上熟練取出一點西湖龍井放進去,洗了一泡茶,然後往杯中加滿水,端到於向陽省長麵前。
於向陽也沒有絲毫可以,直接接過水,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這才讓高哲堂坐到左則的皮沙發上。
高哲堂看著於省長的臉,發現於省長的臉上表情異常嚴肅,哪裏還有昔日那和藹的神情,心裏不是滋味,也不敢做次,也就假裝糊塗地彙報起工作來。
高哲堂把海外為客的一係列情況詳細地向於向陽省長彙報一下,然後具體談到羅斯研究和平洲科技園合作的構想的時候,於向陽打斷了他的說話。
於省長深沉的語氣帶著批評的口吻說道:“哲堂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沒想到,這一次你把大家的分寸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