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我看你骨骼驚奇,印堂發亮,是萬中無一的修仙奇才,怎麼樣?考慮清楚沒有,願不願……”
“閉嘴,臭老頭!”
“小家夥,為何不能信老夫一回?我真是那仙靈大陸上鼎鼎有名的夢虛道人啊!”
“嗬,還夢虛道人,我看你腎虛道人還差不多!”
“哎,你別走,再聽我解釋……”
“滾!”
……
翌日清晨,初陽穿過窗簾縫隙,刺亮了整間昏暗的寢室。
張不凡費力地睜開雙眼,隻見上麵布著幾條泛紅的血絲,一看就是昨晚沒有睡好。
我日!又是那個該死的臭老頭,擾我清夢!
他口中的臭老頭便是最近每日出現在他夢中的古怪老人。夢中出現一個陌生老人本就少見,更蹊蹺的是,這個老人穿著破爛還一個勁地說著自己是什麼夢虛道人,選中自己是因為自己骨骼驚奇適合修煉仙家道術。
這不是純粹搞事情嘛!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骨骼驚奇這一套。拜托,模仿星爺的電影我能理解,但那畢竟是電影啊,你真當我這個新時代大學生會吃這文化虧嘛!我要是這點道理都不懂,去相信你這個老騙子,我的腦子還不如被拿去喂狗!
張不凡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甩了甩有些沉重的頭顱,一把拉開床邊的窗簾,頓時陽光四泄,預示著嶄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張不凡就讀於天府大學曆史係二年級,是一個半吊子的讀書人。今天是星期五,上午隻有一節必修課——外國史學要籍選讀,上課老師是一個古板的中年學究,每節課都有抽查點名,他可不敢遲到。匆匆吃過早點就向教學樓衝去。
“叮——”上課鍾聲敲響,張不凡最後一個跑進教室,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坐下。
“好了,準備上課,今天我們按原計劃翻譯《1945年後英國與歐洲關係》這篇短文。”中年人推了推大鏡框的眼鏡,指著花名冊上的一個名字念道,“張不凡?”
我的天,敢不敢再倒黴點!
“張不凡,人來了沒有?”
中年人的耐性可沒有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好,張不凡清楚地知道要是兩遍名字過後沒人回答可就算作曠課的。於是,他咻地竄起來,喊道:“到!”
中年人扶了扶眼睛,眯著眼說道:“來了就好,那你就翻譯第一段吧。”
張不凡急忙拿出原先印好的資料,可一打開頓時傻眼。滿麵的英文卻沒有半點中文注釋,原來自己忘記準備這一篇的翻譯了,這可怎麼辦?
張不凡不由得幹愣在原地,嘴唇抿得緊緊的,手腳隱隱地有些顫巍,他雖然沒敢抬頭,但完全能夠覺察出台上老師的不滿與四周同學的議論紛紛。
“嗬,一看就是沒有準備。”一個臉尖的的男生坐在前排悄聲向四周說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這些從理科轉專業到我們係的不就是為了混日子嘛。肯定就是成天打遊戲睡懶覺,哪有時間學習啊!”尖臉男旁邊坐著的一個細瘦妹子鄙夷地瞅著張不凡說道。
“哎,真是討厭這種渣滓耽誤我們寶貴的時光。”尖臉男生邊說還邊往前麵一排探身說道,“班長大大,你可要向老師反映反映,不然害了我們倒無所謂,要是耽誤了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可不好。”
坐在尖臉男前排的是一個留著馬尾的女生,她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在那看書,沒有理睬身邊發生的一切。
老師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麵龐,最後像是大發慈悲一樣地問了一句:“怎麼樣,能夠翻譯出來嗎?”
不懂為何,張不凡總覺得今日自己的聽覺格外突出,場下所討論的一切都盡收耳聞。漸漸地,他的手腳恢複如常,隻是那顆心變得有些冰冷,不帶感情地說道:“對不起,我忘記準備了。”
“忘記了?”老師似乎在把玩這三個字的韻味,重複念了兩三遍,最後搖了搖頭,沒有叫張不凡坐下,而是重新點了一個名字,“靜婷你來翻譯下這一段。”
坐在尖臉男前麵的那個梳著馬尾女生站了起來,“創立歐盟的這個想法最早可以追溯到……”不到一分鍾,女孩答完便乖巧地坐下,通篇下來不帶停頓的,似乎她手上拿的是用中文寫的稿子一樣。她的聲線柔和,語句舒暢,給人一陣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