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人們的一貫的作息習慣,尤其是山村裏的人家。村中之人白天忙碌了整天,往往都是天一擦黑就開始休息,為第二天的勞作儲備充足的體力。隻有那些紡紗、做針線活的婦女會點起油燈來繼續工作。
時間已經到了戊時,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洛口村的村民大部分人都上炕休息了。男人們都是躺在炕上或是起了鼾聲,又或是跟在燈下做活的女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嘮著家常。除了夜間上山打獵的獵戶,所有人都呆在了自己的家裏,是全村人聚的最全的時候。
一聲聲的鳴鑼之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一手挑著燈籠和銅鑼,一手拿著鑼錘一快二慢的敲打著銅鑼,然後高聲的呼喊起來。
聽到鑼聲的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計,女人們也都推醒了打著鼾聲的男人,大家都側耳傾聽了起來。這山野小村自然是沒有什麼打更的更夫,隻是有事情需要傳達的時候,才由洛口村的村長用這種方法來將消息傳達給大家。
又待三聲鑼響過,躺在炕上林逍終於聽清了村長的喊話“全村人都注意啦!當今聖上頒布恩旨廣設國學,招天下孩童入學。榜文張貼在村口。”
鐺···鐺·鐺,喊聲伴隨的三聲又三聲的鑼響,慢慢的遠去了。
林逍聽過之後便再無睡意,左思右想的琢磨起村長的話來。設國學,招天下孩童入學?在孔福還活著的時候,教過林逍識字,還給他講過很多外麵的事情。林逍從一開始,就十分的向往村外的世界,這種想法隨著林逍年齡的逐漸長大,也更加的強烈起來。
如果論體質,現在的林逍的體能和力量完全可以媲美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壯小夥子。論心智,林逍從兩歲開始習字,聽過孔福講過一遍的古今故事便可一字不差的背誦而出。論錢財,孔福死的時候,給林逍留下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金銀,具體數量麼買下十個八個洛口村是全無問題。
雖然,林逍早就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但是,聽了孔福講過很多的故事以後,小小年紀的林逍也明白,外麵的世界有很多的危險,外麵的人也不可能都像是洛口村的村民一樣那般的淳樸。
最主要的就是,孔福的教導時刻都回蕩在他的耳邊,想要出這洛口村,先將屋外的木樁打斷再說。想要闖蕩萬千世界,先要保證自己有能力活下來才行。
左思右想的林逍終於按捺不住的坐了起來,摸索著取出了打火石點亮了油燈。下炕穿上了衣服,又點亮了一個燈籠。提著燈籠走出了家門,向著東村口走去。
東村口是原來通往碼頭的出口,雖然怒瀾江改道以後碼頭早已廢棄不用。但是東村口已然是洛口村最大的村口,各種官府的榜文都會張貼在那裏。
黑漆漆的夜晚沒有月亮,隻有星星一閃一閃的掛在天上。黑暗中行走的林逍,用燈籠照著前麵的道路,小心翼翼的躲過地上的水窪、石頭、樹枝,不多時便來到了東村口。
經常張貼榜文的牆上有各種張貼的告示,捐稅的、通緝犯人的、米府招工的······一塊巨大的白紙張貼在牆壁的這中央,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很多的字,似乎右下角還能隱約的看見一個巴掌大的紅印。這種大小的紙張貼在牆上是非常顯眼的,這應該就是村長所說的榜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