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真緊閉著眼，忍不住呻吟，更想回到剛剛的白芒之中，逃避痛苦。
“咳、咳咳！”拚命地嗆咳起來，額上已泌出冷汗。
“不要緊，慢慢來，我會幫你。”
忍著躁怒，盡量壓到最柔和的嗓音這麼重複說著，然後，葉真真感到有人溫柔地拍撫著自己的背脊，幫自己順氣。
那隻暖暖的手按著更按住了葉真真的腕節，平複那怪異的刺痛。
啊，牛頭馬麵大哥在幫她拍背呢，真是個好心人……額，不對，是好心鬼。
“咳咳咳！”
葉真真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茫茫然中，宛若瞥見有條魁梧的身影蹲在自己的身旁……
看不清，葉真真看不清……
“咳咳咳！”
自己不是死了嗎？
怎麼還會咳和胸痛呢？
“放心，沒事了。”
沉穩的嗓音，有著今人信服的力量。
葉真真斷斷續續地喘氣，費力地睜著眼。
葉真真想知道，這個安慰自己的牛頭馬麵長得是什麼樣子……
葉真真犯病時，大家都對葉真真敬而遠之，從來沒有人會像他一樣，不嫌棄葉真真，不擔心被傳染的，這樣輕柔地和自己說話。
有時心口痛得受不了，葉真真也隻能抓緊冷宮中冰冷的棉被咬牙撐過。
沒人陪她的的，連那個說愛她一輩子的男人也都不管她的死活了，任她在冷宮中自生自滅。
可是，這個不認識的牛頭馬麵卻……
一雙手仍被他握著，不再是空的，掌心裏那麼的溫暖……
眼角發熱，唇邊卻微微葉真真笑著。
很滿足。
倏地，一陣騰空，感覺自己似乎被打橫抱起，因為太虛弱，葉真真整個人嚴重暈眩起來，甚至開始作嶇，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白色的頸無力地往後仰，像是靠上了一副有力的臂膀。
“醒來以後，要勇敢一點，別再做傻事。”
他低低地道，口氣帶有訓斥。
勇敢一點？
勇敢一點做什麼？
是要丟見閻羅王了嗎？然後聽判官判自己的罪嗎？
葉真真的意識雖然依然的混沌，但還是嚐試掀動眼睫，察覺視野內的濃霧不再如之前滯塞，陰影就在葉真真上頭。
葉真真告訴自己一定要看到他，於是奮力睜眼，總算可以略微的瞥見這位牛頭馬麵的輪廓和樣貌沒有牛頭，也不是什麼馬麵，更不是什麼鬼。
進入葉真真眼簾的是一張凶惡可怕到像是山寨土匪的臉孔。
她在哪裏？她到底在哪裏？
葉真真記得自己被花月佳期指證將漪妃的宮女推進枯井中淹死後，她就被關進了冷宮，而且永遠都不能走出冷宮，後來是什麼？是她在冷宮中聽到的喜鑼喧天，聽送飯進冷宮的宮女太監說，那是皇上贏娶新皇後的喜宴。
她在冷宮毒發就快死了，而那個曾經說愛她的男人竟然已經贏取新的皇後了。
在她毒發的那一刻，葉真真才知道原來最傻的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