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臨燁反問。
諸天想直接敲他腦殼上——我覺得個屁!人命關天的時刻還賣什麼關子啊!
索性在他將這個念頭化為實際行動之前,臨燁說出了他想要聽到的話。
“為了避免你真死在這裏,我們還是把你腦子裏另外一位挖出來發揮點餘熱好了。”臨燁像是完完全全站在諸天的立場說出了這句話。
而被他瞄上的犧牲品……
“你說易瀾?”諸天遠遠觀望著精神之海上浩然如星海的靈魂形態,沒有在第一時間同意,而原因並沒有太多同情和不舍的情緒在裏麵,隻因為——
“你有把握他不會反抗?說是被我禁錮在自己的精神領域裏麵,但對於星流體來說,和我同歸於盡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哪怕是在如今易瀾的靈魂主體已被撕裂的情況下,諸天也不敢小看他。
言語上的交鋒甚至於吐槽是一回事,以易瀾表現出來的性格也不像是會在乎這些的樣子。
然而一旦涉及到具體的生存利益……那可就不是玩笑可以輕輕帶過的了。
“準確來說,他可以在碾壓過你的意誌之後,以絕對的實力優勢無傷離開。”
臨燁給出了一個極公正極現實極客觀的評價。
諸天沒有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到,他不相信臨燁會給出一條注定的死路,“所以你說這話的意思是?”
“但那一切的前提都是,他願意。”外表年齡停止在十六歲的少年,向已經比他更成熟的摯友投來銳利的目光,像是直接穿透肉體的外殼看到了裏麵那個自願被囚禁的靈魂。
“他之前說的有些話倒是沒騙你。”
“哪些?”
“作為赤王之子,其存在的生與死都隻是上貢於他人的獻祭,他確實在尋求終極的消亡。”
諸天:“所以他真想死?可以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從而放棄抵抗我們可能對他造成的傷害?”
“不是死,是更加絕對的抹殺與消失。”
連深紅之星都無法將之複活的那種。
死亡,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對於受困於物質形態和意誌限度的“凡者”們來說,他們無時無刻不在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生存形式的改變,是“死亡”。
自我意誌的置換,是“死亡”。
信息交互的刪除,是“死亡”。
生與死是對立共生的兩極。
越是低等級的生命,其死亡也就越加龐大。
與之相反,越是接近至高的存在,能夠將他們置於“死”之境的概念也就越少。
直至連“死亡”的概念也不存在,那便是真正意義上的永恒了。
“深紅之王曾在最接近那境界的階梯之上。”看著諸天的迷茫,臨燁不得不抓緊時間給他科普了一波,“在祂死後,作為其權能化身的七位赤王之子,也繼承了那種可怕的不死性。”
也繼承了深紅的宿命。
死亡與重生,皆為宿命。
“這麼說吧,所謂的赤王之子,本質上不過是讓深紅之王重現於世的加速器。”
那種程度的存在,在其名字被所有人徹底遺忘以前,都不可能真正死去。
但在被同等級存在擊殺後,複生依然是個漫長到讓人無法忍受的時間。
於是,赤王之子被製造出來。
他們是“王”的碎片。
“如果將‘深紅之王的複活’具象為一個進度條,他們對世界造成的任何影響,都是在幫它增加進度。”
誕生與死亡,是增加比例最高的兩個事件。
【七生,七死,七命場,獻給深紅之王。】
易瀾既然頂著這麼一個身份,就注定無法安寧。
深紅之星在所有世界搜尋赤王之子,可不是為了將他們保護起來。
一切都隻是為了更好地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