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鑠那種不知疲憊的體質,不會害怕車輪戰,對付他必須速戰速決。

“那好吧,總之明天一戰,勢必要小心為上。”寧修平無奈道。

事情已經敲定,顏淩天便回去布置明日一戰,山下的事宜,做好準備跟後勤。

而寧卿卿則好話說盡才將寧修平跟懷木蘭哄了回去,畢竟明天的戰況卻是讓人心裏沒底,包括她自己。

寧卿卿獨自坐在院子裏發呆,看著湖中心的錦鯉,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事情都不約而至,她看似還算平靜,心裏早就有了過盡千帆的感覺了。

所有事情的矛頭都指向了自己,就因為自己是那什麼靈族的女王麼?她才不稀罕,她倒是恨不得這些事情都不要出現,安安靜靜的把這一世過好。

但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冒了出來,卻又不得不一件一件的解決掉。

“哎,真是夠了。”寧卿卿低叫了一聲,但願明天就能塵埃落定,剩下的就是全力幫雲澈把魔王擺脫了。

“夠什麼了?”

身後傳來一陣輕笑,寧卿卿轉過身去卻發現雲澈站在自己的身後,不由有些語塞。

這段日子以來,雲澈氣色就從來都沒好過,本來如玉的麵龐現在卻深深的凹陷下去,眼中也盡是疲憊。

寧卿卿心中忽然有些酸楚,換上一副笑臉道:“夠什麼?你看我們華寧宗的廚子,總是那幾樣菜,我都要吃夠了。”

寧卿卿絮絮叨叨的說著,卻忽然被雲澈的手一拉,撞進了他的懷抱裏。

這一抱,寧卿卿的眼淚卻再也止不住了,隻覺得身上不停的發抖。

她接觸到雲澈的身子,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的肋骨膈得自己生痛。

這段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寧卿卿努力想止住自己的眼淚,卻發現它根本便是不爭氣,爭先恐後的低落下來,不管自己怎麼忍都是徒勞。

“別哭,有什麼好哭的呢。”雲澈輕笑著拍著寧卿卿的後背,他看見寧卿卿的淚水,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隻覺得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彌漫開來。

他還能保護她多久,自己都不能給出一個答案,畢竟,他是沒有明天的人。

一開始,自己曾經畏懼過這種沒有明天的日子,他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會不受控製的做些什麼。

但是現在她看見她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也許明天還有能力除掉像他身子裏的魔王一眼的景鑠,心中卻是有了安慰。

無論如何,隻要她平安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安慰。

也許,這一次是他最後一次如此親近她了吧。

“雲澈,你要答應我,保護好自己,我不許你再為了我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那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寧卿卿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雙眸盯著雲澈道。

“看你,都哭成桃子眼了。”雲澈掏出帕子給寧卿卿拭淚,卻故意回避了寧卿卿的話,他真的無法打這個包票,他也不想讓寧卿卿失望。

“你答應我啊!”寧卿卿抓了雲澈給她拭淚的手,定定的看著雲澈咬唇道。

雲澈拉著她的手放在心口,眼中盡是苦澀,啞聲道:“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我也想一直都能保護你。”

寧卿卿一愣,卻見雲澈已經鬆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從院子中轉身走了出去。

自己是幸福的吧,有一個三番五次都用生命保護她的人,這一生都值了吧。

但是,他的這般深情,她該用什麼回報他?

寧卿卿不由苦笑,雲澈你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所以明天一戰,無論如何這次都換我來保護你吧。

***

“九汐,已經到了。”景鑠站在霽月峰頂,負手望著腳下的林海,冷峻的容顏上掛上一抹笑意,眼中溢滿了溫柔。

葉初舞站在景鑠的旁邊,眼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隻道:“師父,她們已經到山腳下了。”

“恩,我是要把九汐帶回魔界。”景鑠仰麵一笑,眉宇間盡是春風得意的意味,似乎勢在必得。

現在他已經能很熟練的同這具身體融合,將他與這身體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以對於他來說,現在就等著寧卿卿將她自己,還有啟天匙送上門了。

***

“誓殺魔王,保衛中州——”

夏日的風裏總還是帶著幾分炙熱,整齊的大喝響徹天空,給這燥熱的天氣帶來了一片肅殺的氣氛。

寧卿卿一行人已經往山中走去,留下華寧宗跟九霄殿的弟子整齊劃一的列隊站在山下,每張臉上的表情都分外的嚴肅,還未戰鬥便讓人感覺到了硝煙的氣息。

“一切平安才好。”寧修平望著直聳入雲的霽月峰,心中不由怔忪。

寧卿卿尋到景鑠的時候,景鑠正在霽月峰頂焚香煮茶,葉初舞則立在他的身邊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