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濤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飛快的流逝,死亡離他越來越近。血液飛速的從身體中抽離,全身微微有些麻木,意識稍稍有些渙散,卻也沒覺得有多痛苦。
他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死亡,因此並不怎麼害怕,隻是有些遺憾,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所有的豪情與壯誌,所有的夢想與野望,在死亡麵前,全都瞬間幻滅。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的思維越來越遲鈍,他就要死了。
“沒想到這一世會比上一世還要短命,爹,娘,孩兒不孝……”
他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
這一切說起來漫長,其實隻過去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基本上年輕人剛剛咬下去,遠處便傳來了一聲大喝:“妖人敢爾!”
然後隻見一道玄色身影手持長刀,如浮光掠影般衝入場中,二話不說一道刀光便朝著那年輕人斬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嚇了那年輕人一跳,把手中的林一濤朝他一扔自己則立馬飛身後退。
那人連忙收刀伸手接住了林一濤,另一隻手在他身上連點數下,然後放下了林一濤並從懷裏掏出了一粒丹藥塞進了他的嘴裏,這才轉過身冷冷的看著遠處的黑袍青年。
來者正是那位要代師收林一濤為徒的玄色勁裝青年,這幾天他日夜兼程,終於是在今天晚上趕上了行商隊伍。方才他一進村便聞到了一陣血腥味,當時便暗道一聲不好忙運起輕功趕了過來,遠遠的就剛好看到錢三把林一濤扔向那黑袍青年的一幕,這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把他救了下來。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錢三道:“等下再跟你算賬。”
遠處錢三本來還以為有救星來了便停止了逃跑,臉上剛剛露出喜色,一聽這話立馬又變得一片灰白,轉頭繼續往遠處跑去。
勁裝青年也沒有理他,轉過頭左右看了看,此時周圍的人早就四散一空,隻剩下一地的屍體,而那個黑袍青年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遠遠的跟勁裝青年對峙著。
“血煉魔功?你是化血老魔的什麼人?”看著地上的屍體,勁裝青年眼中寒芒一閃,衝對麵的黑袍青年問道。
黑袍青年卻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壞我好事?”
勁裝青年搖了搖頭,手中長刀遙遙指向黑袍青年,說道:“你不說也無所謂,師傅說了,修煉血煉魔功的人,見一個殺一個。”
“大言不慚。”黑袍青年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對鐵爪,主動欺身而上,帶出道道殘影,如一股黑色旋風席卷而來。
勁裝青年長刀一橫架住了刮來的鐵爪,一聲大喝,周身氣勁噴湧,竟是把那黑袍青年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崩的倒飛了出去。身影一閃,人已經出現在了黑袍青年的上方,手中長刀毫不留情的斬落而下,刀芒如一輪彎月掃過,黑袍青年被一分為二,卻沒有血液飛濺出來,而是化為了一股黑煙消散而去。他暗道一聲不妙,在半空中強行扭轉身形,手中長刀掃向身後,卻再次斬了個空。此時在他後方那黑煙消散之處卻是突兀的又伸出了一隻鐵爪,朝他背後的心髒處掏了上來,再想轉身已經來不及,他一咬牙全身往前一縮,那鐵爪擦著他的後背刮了過去,留下五道血淋淋的爪印,同時他縮起來的雙腳也往下一蹬,正中黑袍青年的胸膛,踢得他吐血倒退而回。
兩人再次站定,均在微微喘氣。
“好霸道的刀法。”
“好詭異的魔功。”
剛剛交手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卻都已經各自在鬼門關上轉了幾回,且都受了不輕的傷。
“還好沒有讓你完成血祭,不然等你得了那一甲子功力,我今天還未必留得下你。”勁裝青年雙手持刀豎於身前,忽而一道鋒利無匹,霸烈至極的氣息從他身上升騰而起,好似沉睡已久的雄獅睜開了眼睛,他身上的衣服無風自起,地上的沙石被吹得向四麵八方散開,“現在,我要拿出真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