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息了片刻之後,林一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本來想抱拳來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之類的,卻覺得那不是他現在最真摯的心裏話,於是他對勁裝青年鞠了一躬道:“謝謝你,救了我。”
青年很是輕快的笑了起來道:“嗯,你這麼說我就愛聽了,我最煩那種什麼湧泉相報啥的。”
然後,他坐在林一濤旁邊,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解釋了一遍,包括龍泯笑的事情也一並說與了他聽,林一濤也因此知道了自己這位未來的師兄,名叫陸空烈。理清這其中的種種,林一濤也是暗自感歎,倘若他那時候沒有唱歌,倘若他唱的歌沒被陸空烈聽到,倘若陸空烈回來的時候沒有去他家詢問,倘若陸空烈到村口時沒有及時運起輕功趕過來,他都毫無懸念的死了。
可是有的時候,世事就是如此巧妙。
“那個,陸師兄,端木白衣是什麼人啊,他為什麼要滅了龍登堡滿門?”林一濤好奇問道。
“端木白衣其實不叫端木白衣,他在十年前橫空出世,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師承何處,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一身內力卻深不可測,劍法更是出神入化。大家隻知道他姓端木,喜穿白衣,便稱他為端木白衣,綽號白衣劍神。”陸空烈眼睛看著空中的某處,似是回憶起了某個場景,“幾年前我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當真是白衣勝雪,風采絕世......”
“師兄?師兄!你還沒說他為什麼要滅龍登堡呢。”見陸空烈一臉崇拜的神情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林一濤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哦哦,”陸空烈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繼續道:“那龍登堡被滅門之事,江湖上說法有很多,有的說是龍登堡堡主搶了端木白衣的女人,有的說是龍登堡殺了他的至親,各種說法都有,而真相隻有極少部分的人知道。”
“這麼說,師兄知道真相?”林一濤接口道。
“那當然,”陸空烈很是自豪的樣子,“三年前的某一天,端木白衣經過龍登堡山下的青河城,在城中遇到了一個小乞丐,他給那小乞丐置了衣物,買了吃食,說是讓那小乞丐以後跟著他。小乞丐自然是歡天喜地的答應了,端木白衣當時在青河城還有些事,便讓小乞丐到城門口等自己,誰知等他回來的時候,小乞丐躺在城門口的官道邊上,已經死去多時。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龍登堡外出辦事之人回來的時候馬騎的太快,小乞丐躲避不及,被踩死了,而那騎馬之人一看踩死的是個乞丐,便也沒有在意,繼續回到了的龍登堡。端木白衣當時怒發衝冠,持劍上山,一夜斬盡龍登堡上下六百餘人,震驚了整個武林。”
“為了一個乞丐,就殺了六百多個人?”林一濤目瞪口呆。
“換了是你,你會怎麼做?”陸空烈問道。
林一濤想了想道:“我大概會殺了那個踩死小乞丐的人。”
“換了是我,大概也會跟你一樣。”陸空烈歎了一口氣,說道:“但那個人跟我們都不一樣,他是端木白衣,他的劍,至有情,也至無情,所以至強。”
林一濤第一次這麼真切的感受到了江湖的殘酷,江湖是強者的江湖,沒有至高的武力,自己的命便不在自己的手裏,天知道哪天某個高手一不高興,可能隨手就給殺掉了。
“這就是江湖。”
他喃喃自語,眸光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