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渡厄往事(2 / 2)

半空中的模型再變,邪異的年輕僧人表情變得猙獰,一掌打在了老僧的身上,駱丹青繼續說道:“正常情況下,走火入魔之後輕則武功盡失,重則經脈寸斷一命嗚呼,然而這無恨走了另外一條路。”

“另外一條路?”林一濤愣愣的重複了一遍。

“他舍身入魔,徹底舍棄了自己的神誌,讓心魔占據了身體,”駱丹青皺了皺眉頭,“嚴格說起來,這也算是死了。”

林一濤點點頭表示明白,這心魔就好像是由自己的負麵情緒彙聚成的另一個人格,一旦被心魔占據身體,等於那個真實的自己已經死亡了。

“他入魔之後功力大進,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仇恨,向覺明大師舉起了屠刀,”說到這裏,駱丹青淡淡的歎了一口氣,“其實這個時候的無恨,仍舊不是覺明大師的對手,但是覺明大師希望自己的死可以化去無恨的心魔,他不閃不避,任由無恨打了兩掌,一掌震碎了丹田,一掌震斷了心脈。迦葉寺的僧人趕到的時候,他還攔住眾人,任由無恨逃走了。”

隨著駱丹青的講述,半空中的水像再次蠕動,變為一個老僧盤膝坐在蒲團上,身上插滿了銀針,“正常人心脈被斷,氣海被破,肯定是必死無疑,然而一方麵是覺明大師功力高深,一方麵伽葉寺的密宗醫術也確實了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是留住了覺明大師的一口氣。不過雖然命是留下來了,覺明大師也成了一個植物人,就像這個樣子,除了呼吸,什麼也做不了了。”

“那後來呢?”林一濤此時的樣子,就像石盤寨中那些聽他講故事的孩子。

“無恨逃出迦葉寺之後,躲進了深山老林裏麵,幾個月後再出現時,他已經創出了一部殘忍至極的魔功,那魔功的名字,你也是知道的。”駱丹青似笑非笑的看著林一濤。

“難不成......就是《血煉魔功》?”林一濤驚訝道。

“答對了,”駱丹青拍了拍手掌,“誰能想到三百年後的今天,又會有人因《渡厄心經》而在《血煉魔功》下保住了性命,世事真是奇妙。”

林一濤也對這其中的巧合感慨不已,許久才道:“你還沒說覺明大師是怎麼創出《渡厄心經》的呢,他都已經成植物人了。”

“覺明大師雖然成了植物人,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駱丹青擺了擺手,半空中再次出現那名邪僧,一口咬住另一個人,場景形象至極,“先說這無恨創出《血煉魔功》之後,接連屠戮了好幾個村莊與城鎮,當時武林各派並不知道有這樣殺人練功的功法,一直都是各自派人來追殺他,結果都被他吸成了人幹,後來他們知道了這功法的邪異,聯合了八大門派的掌教和朝廷的天字一號玄龍衛一起圍攻他,結果反被全滅,至此,無恨已經接近天下無敵了。那是一段黑暗的歲月,江湖中人人自危,很多門派已經封閉了山門以求自保,那無恨還自立山門,創立了血煉門。那段時間光是死在無恨一人手上的,隻怕不下萬人,整個血煉門更是掀起腥風血雨,周圍的地方簡直變成了人間煉獄。”

“而覺明大師在服侍他的僧人打掃房間的時候,聽說了這些事,他深深的感到自責,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於是他開始想辦法讓自己重新站起來,”駱丹青的眼中有一種異樣的神采,“就是在這樣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不能視的情況下,他創出了《渡厄心經》。”

駱丹青頓了頓,半空中的水珠重新落入了池塘,在陣陣漣漪之中,她衣袖飄舞,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氣勢,“然後,他醒了,孤身一人殺入血煉門,斬了無恨,以及所有當時練了血煉魔功的人,最終力竭而死。”

林一濤忽而想起一句佛偈:

蛇蠍纏身應還招,我佛慈悲也懲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