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不信,但事實由不得她不信。
很快,錦書便覺察到不對勁,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錦書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默默得將腦袋往外挪、再往外挪、直至沒地方可挪。
顧少初看著錦書的舉動簡直哭笑不得,她難道不知道她越蹭越上火嗎?
無計可施,顧少初隻能在心裏不停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希望能消停會兒。不能怪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會有反應,實際上,他從來不是急色的人。甚至在這方麵有些冷淡。連陸辭安都常常懷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倒不是陸辭安試過,記得高中時,陸辭安和同寢室的舍友興致勃勃得一起看毛片,一邊看一邊lu,而他則是冷眼旁觀坐著,聽著他們高/潮時的低吼,不屑一顧。
這麼多年見過各色的美女,性感的、火辣的、遊走商界,什麼香豔的場景沒見過,卻半點提不起興趣。
如今倒好,這欲/望說來就來,還是一個完全不香豔、不合時宜的場合。
連他自己都鄙視自己。
一邊鄙視,一邊注意錦書的動向。怕她挪得狠了,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錦書心裏的緊張不亞於顧少初,她一緊張就喜歡咬嘴唇。
顧少初見她又咬嘴唇,輕蹙劍眉,纖長的手指像剛剛那樣撫著錦書的唇:“別咬!”
錦書臉色潮紅,不知是病態的還是緊張的。心中越發慌亂,像七八隻小鹿在橫衝直撞,聽話的張嘴,顧少初麵色一喜。瞧見顧少初淺笑,錦書幾乎是下意識的緊張的闔上嘴,此時,嘴裏橫亙了個軟軟的、硬硬的東西。
是顧少初來不及收回的手指。
少女嘴唇軟糯,含著他的手指,像包裹著一層蜜糖。
他看著她。
她亦看著他。
他的手指在錦書的嘴裏動了動,示意她放開。
錦書張嘴,帶動著舌尖下意識舔了舔。
將手指抽出,身子情不自禁的顫栗。
白皙的指頭上,似有銀絲。濕濕熱熱。
他想,他一定是被蠱惑了。
少女的眼底有盈盈春光。
他看著少女晶瑩的唇,中了魔怔。
低一點、再低一點、再低一點就好,他對自己說。
他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相纏。能看到彼此眼中小小的自己。
近了……那讓他不能自拔的存在。
他想起相濡以沫這個詞,真美。
他……
保安一個急刹車止住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仿若沉迷半生,一朝覺醒。痛恨卻也是救贖。他不該妄想的,他暗暗嘲笑自己。
保安從後視鏡裏看到顧少初臉色,心中一咯噔,用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解釋:“那個,剛剛有車搶道,我才停下來的!”解釋完,在心裏默默流淚,糟糕,他打擾了少爺的好事,一定會死的很慘。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保安憶起剛剛顧少初情難自禁的模樣,在心底暗暗稱奇。誰能想到一向清冷疏離、被人質疑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的少爺喜歡上一個人居然是這等的情熱似火。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更像一個普通人。
錦書望著眸光深沉的顧少初,微微失落。他剛剛是不是想要吻她的,她們離得那麼近,仿佛能聽見對方胸腔裏心髒跳動的聲音,迅捷而激烈。
他的眼裏依舊含著柔情,可錦書卻曉得不一樣了,他們之間仿佛橫亙著什麼不可跨越的鴻溝,將他們隔得很遠、很遠。
車裏氣氛低迷。
顧少初清冷的神色助長了錦書的疼痛,她卻再不敢對著他喊痛。
車子很快到了市醫院,顧少初抱著錦書下了車,徑直向醫院奔去。
錦書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恍惚間,好像被抬上了擔架,聽見他隱藏擔憂的聲音,她扯了扯嘴角,想告訴他,不要著急她沒事。可話還沒出口,她便覺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跌進了漆黑的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