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都是李嫂送的飯,他給李嫂交待的很細致,還是變著花樣,既營養又好吃,這讓錦書的心稍微好受了些。
錦書擁被坐在床上,盯著窗外沉重的夜色發了會兒呆。
有人敲門,錦書幾乎立刻轉頭,房門開了,是護士。
錦書眼底的希冀破碎。
“虞錦書,接電話,有人找你。”護士說完,便出去了。
錦書暗自思忖,有誰會打電話到醫院來?有誰知道她住院了呢?
霎時,破碎的眸光重聚,眼底的欣喜擋也擋不住。
是他?
錦書彈跳而起,趿著鞋急急奔向護士站。甚至來不及將鞋穿好。
她像隻快樂的孔雀,驕傲而明媚。
可到了護士站,她卻開始慌了,一邊撥弄頭發,一邊自上而下打量著自己,見都收拾妥帖了,又想起自己太興奮,居然沒想好要跟他說什麼,待會兒莫要在電話裏出醜,惹他厭棄才好。思量了老半天,卻還是無果,錦書有些無措,像熱鍋上的螞蟻。她愣在原地,躡手躡腳卻沒有勇氣拿起電話。護士見她一直不接電話,奇道:“你怎麼不接啊,找你的,好像還挺急的。”
“挺急”兩個字刺激了錦書的神經,她猶豫了這麼久,他別不耐煩掛了才好。
錦書拿起電話,她沒說話,她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電話那端似是鬆了口氣,總算接電話了。
然後,錦書聽見黎孜急吼吼的聲音自電話那端傳來。
“錦書是你嗎?”
錦書聽見聲音的那一刻,苦澀蔓上唇角。
原來不是他!
那邊見錦書遲遲不答,又問了一遍:“錦書?”
錦書收起思緒,“是我!怎麼了?”黎孜的聲音錦書直覺有事發生。
事實證明,錦書的直覺比她的大姨媽都準。
因為黎孜說:“錦書,你媽在學校呢?”
錦書眉尖若蹙:“她去學校幹嘛?”
“說是被你爸趕出來了!”
“我爸?”
許是錦書的反應太大,黎孜狐疑:“不是你爸嗎?”
錦書星辰璀璨的眸子裏噙滿冷笑。
她大抵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恐怕是不好意思說出是被姘頭趕出來了。
不光彩的東西永遠都見不得光。
“錦書,要不阿姨今晚就住宿舍吧,讓阿姨將就一下,明天咱們再商量這事兒怎麼辦,今天太晚了,就別到處折騰了。”停頓片刻,黎孜繼續說:“我聽顧學長說你受傷了,在市醫院,這才打電話過來的,你的傷好些了嗎?我也就是跟你說下阿姨的事,阿姨你不用擔心,你就好好養傷就行,我今天晚上就不過去陪你了,我來照顧阿姨,你放心。”錦書聽聞黎孜的話,心中一暖。正欲開口說話,隻聽得那邊黎孜喊了聲:“阿姨!”
葉柔的聲音自聽筒那邊傳來:“錦書啊,你怎麼受傷了?”
錦書聽著葉柔情真意切的擔憂,唇角的笑涼涔涔的。
她又問,依然是慈母的語氣:“傷著哪兒了?”
錦書冷笑出聲:“嗬……”護士皆一臉莫名的望著她。
這才是她母親最關心的問題。
手觸上額角,紗布婆娑的觸感讓錦書心裏平白添了一絲快慰。
“傷著額頭了!”她如實說。
那頭,葉柔似是不敢置信:“傷著哪兒了?”
“沒聽見嗎?我傷著臉了,傷口挺深的,醫生說十有八九會留疤。”錦書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錦書說完,沒給葉柔數落的機會,掛了電話直接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