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腦袋發沉，我是否還活著。
腦海裏不停閃現這個念頭，我努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任何聲音，難道進了地獄。
我摸向身體，衣服還在，身上似乎還有溫度。
“你醒了。”
女人的聲音，我努力坐起來，眼前突然多出一個不成人形的人。
臉上血肉模糊，嘴巴張著，兩隻齙牙格外醒目，我嚇得身體向後挪，這不是剛才從後麵抱住我的那個家夥嗎？
他死了嗎？
“放心吧，還活著。”
又是女人的聲音傳來，我扭過頭朝著聲音方向看去，鼻息間聞到一股煙草的味道，隨著亮起的燭火，我看到了那個女人。
“你，你是朱婷。”
“朱婷！”
女人笑了一下，她看著我，“已經太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名字，差點就忘了，你不是警局的人，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我有些愕然，甚至是不敢相信，站在我麵前的女人，就是十幾年前離奇失蹤的女警察朱婷，她還活著，難道這些年一直留在大山裏，一直沒有出去過。
“是王隊長告訴我的。”
“是他！”
我說完，朱婷臉上的表情出現一些細微的變化，拿在手裏的煙很快抽完，她拿出一根遞給我。
“我，我不會。”
朱婷笑了一下，她看著我，“其實以前我也和你一樣，什麼都不會，不過後來一切都變了，不是你不會或者不想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朱婷的眼神裏透出一絲苦澀，我能看出來，這十年來在她的身上一定發生太多的事，而且付出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青春。
“你還是警察嗎？”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如果不是王隊長告訴我朱婷的身份，我真的沒有辦法把眼前的女人和警察聯係在一起。
“也許是，也許不是，其實根本不重要，警察又有什麼，同樣是人，當你陷入痛苦和絕望的時候，不會因為你說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得到幫助，沒用的。”
“其實這些年，王隊長一直在找你。”
“還找我幹什麼，當初選擇把我送進去，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朱婷的眼神裏明顯透出一絲怨恨，說話的時候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屑，我不清楚她經曆過什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一切都是為了402寢的案子。”
“也是那個家夥告訴你的嗎？”
我點了點頭，朱婷冷哼一聲，“前往不要相信男人的話，寧願相信一隻鬼，都比男人的話要靠譜。”
朱婷的心已經徹底傷了，變得傷痕累累，不想再被人揭開她的傷疤，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去說，王隊長對這件事一直心存內疚，而且看得出來他是喜歡朱婷的。
我是女人，能夠看出來，每一次提到朱婷的時候，王隊長神情上細微的變化。
“謝謝你，救了我。”
“是你幸運，如果不是我恰好遇到，你早就被這個家夥給糟蹋了，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什麼都是沒用的。”
一聲低低的哼聲傳來，我扭過頭，再一次看到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大齙牙真的還活著，眼睛腫起，眯起一條縫。
“蛇，為什麼動老子？”
蛇！
隻是一個代號，這個神秘組織裏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一個代號，大多是用動物來代替，我聽他們提過蠍子，蛇應該就是朱婷。
“因為你欠揍，沒弄死你，已經算你幸運。”
朱婷走過去，身體靠近，她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落在齙牙臉上，居然直接劃了進去。
齙牙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隨之響起的是朱婷的笑聲，那個笑聲讓我覺得恐怖，雞皮疙瘩一下子布滿全身。
人是會變的，朱婷不再是十幾年前那個充滿正義和熱血的小警花，經曆了十年的痛苦和磨難，讓她徹底變成一個可怕的女人。
匕首停下，血從齙牙的臉上往下淌。
“你等著，老子下次弄死你。”
“你覺得還能有下一次嗎？”朱婷說完帶血的匕首落在齙牙的脖子上，我愣住了，隻要用力，鋒利的匕首就可以劃開他的動脈。
大齙牙明顯也慌了，“你殺了我，上頭不會放過你。”
大齙牙的沙啞的聲音裏明顯透出恐懼，朱婷搖了搖頭，匕首依然放在上麵，“猴子，你太高估自己了，在那些人眼裏，你就是一個廢物，根本不會管你的死活，如果殺了你，他們真的會出現，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別，別，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廢物，他們不會管我的。”
大齙牙的身體開始抖，朱婷冷笑一聲，匕首慢慢拿開，“不過我有一個規矩，每一次出手，總要切下點東西，切哪裏好呢？耳朵，手指，還是你下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