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太突然，沒有任何預兆。
火車車廂裏一瞬間炸開了鍋，周圍的人拚命想要逃離，有人直接從上麵跳過去撞翻了靠近的小吃車。
刺耳的尖叫聲，小孩子被驚嚇發出的哭鬧聲，車子翻倒發出的響聲。
我坐在那看著倒在我眼前的男人，他死了。
死人並不可怕，我見過太多，讓我感到恐懼的是，他為什麼會死在我的麵前，這一切是否和那個代表死亡的信息有關。
如果我離開，他會死，那個他指的到底是誰！
“別慌，別慌。”
車廂裏的尖叫聲很快引來火車上的工作人員，有人拿著對講機正在大聲的說著什麼，幾個身穿製服的男人靠近，看到滿臉是血的屍體，臉上同樣露出恐慌的表情。
“他們怎麼不怕啊！”
終於有人注意到我和古月，身體就倒在我們的座位前麵，距離最近，其他人遠遠逃到一旁，隻有我們兩個人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在那。
“是啊。”
看熱鬧的人開始議論，我咳嗽一聲，這個時候尖叫著跑開是人的正常反應，我和古月的淡定反而成為了異類。
“哥，起來吧。”
這樣被人看著，尤其是被眼前的屍體盯著，還是挺難受，我從火車座位上站起來，這個時候有醫生打扮的人過來，拿著手裏的儀器測了測，然後搖了搖頭。
人肯定是不行了，至於為什麼會突然暴斃，沒有人清楚，也許是巧合，也許是他倒黴，我上車的時候，不小心行李包碰了他一下，這個家夥似乎喝了酒，嘴裏開始不幹淨，我當時也沒理他，難道是報應來了！
“讓開，讓開。”
火車上的領導和乘警都到了，把那些看熱鬧的分開，我和古月站在一旁，屍體嘴角的血還在不停的往下淌。
他的死法有些蹊蹺，血一直從嘴裏流出，鼻子周圍卻很幹淨。
如果是身體裏的器官爆裂出血導致的死亡，七竅相通，必然都會有血流出，隻是量的大小不同，我畢竟是學醫的，多少還是了解一下。
“怎麼回事？”
“領導，真的不管我的事，剛才從這裏經過，他擋住路，當時就讓他讓一下，沒想到他突然倒下了。”
推著小吃車的乘務員嚇得臉色慘白，不停的解釋，事情的起因確實是因為她喊的那句讓讓，我當時也聽到，聲音不算大，肯定和男人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到黃石縣停一下，車上的人都不能走，必須把事情弄清楚。”
“憑什麼啊？”
“又不是我們殺的，憑啥不讓我們走？”
“對，還講不講理。”
聽說要下車接受詢問，車廂裏的人頓時不滿意，有的開始往下拿箱子，應該是想趁亂轉到別的車廂。
“誰都不能走，這是命案，不管有沒有關係，必須和警方說清楚，尤其是你們兩個。”帶頭的那個人說完看向我和古月，我們坐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男人死的整個經過。
又是一陣吵鬧，兩側都被乘警給堵住，一番推搡過後，火車很快在站點停了，我看到有穿白大褂的急救人員抬著擔架在下麵等著，後麵跟著十幾個身穿警服的男人。
雖然想盡快見到古月的爺爺，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必須跟著下車做筆錄，這樣無形中要耽誤一天的時間。
“讓一下，讓一下。”
屍體抬起，就在抬起死去男人腿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屍體的腿上帶著一塊黑色的紋身，那一刻恰好死者的褲腿被擼了起來。
“等一下。”
我立刻反應過來，他的死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腳踝位置的紋身，似乎隻有上一次在大山裏見過的那些神秘人才有。
不會是這麼巧合吧！
“有事嗎？”
上來抬屍體的人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明顯帶著幾分警戒。
“能不能讓我看看屍體的腳踝！”
“腳踝。”
他說完看了一眼，然後把屍體的褲腿繼續向上拉了一下，黑色的紋身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上麵紋的是一隻鳥，黑色的鳥，至於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位置和大小和我曾經見過的那些完全相同。
可以肯定，這個離奇死在火車車廂裏的家夥，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可以了嗎？”
“好了，謝謝你。”
我笑了一下，不漏聲色，眼睛朝著周圍看去，我的這個舉動很有可能已經暴露我的身份，以我對那些人的了解，每一次行動都不是一個人。
按照這個邏輯，車廂裏的這些人裏麵還有他的同夥，會是誰呢？我閉上眼睛，試圖想起車廂裏出事前的經曆，這個滿嘴酒氣的家夥一直沒有和其他人有過接觸。
“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