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狐少懷裏，掙紮著想要離開，一瞬間被他按住。
那一刻，真的以為他會放下我追過去，從狐少的眼神能看出來，那一刻他的憤怒超過以往任何時候，以狐少的個性，絕對不會放過那隻和他有仇的蛇人。
狐少停下，依然緊緊護住我的身體，麵前的蛇人已經徹底消失。
他是為了我嗎？擔心我受到傷害而沒有追過去，真的是這樣嗎？我的後背火辣辣的痛，用力咳嗽了幾聲，從嘴裏噴出的血落在狐少胸前。
鮮紅色的血，落在白色的衣服上慢慢散開。
看到血，我的身體隨之收緊，恐懼隨之提升，看到血的那一刻讓我想到了死亡。
“沒事吧？”
狐少看著我，手放在我的背後，我能感覺到有一股熱量透過衣服進入我的身體，後背的痛楚慢慢消失。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死嗎？”
我咳嗽一聲，倒在他的懷裏用那種很微弱的聲音說道。
“笨女人，現在不要說這種無聊的話，閉嘴。”
狐少憤怒的喊聲，我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貼在他的身上，如果就這樣死去，其實也是不錯的結局。
死亡對於我而言，似乎隻是更換另外一個時間和地點而已，真的沒有區別。
我的身體在動，快速朝著下麵落去，我皺了一下眉頭，抬頭朝著一側看去，狐少似乎並沒有朝著剛才來的方向過去，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
“要去哪？”
“別說話。”
他還是要去追蛇少，雖然已經離開，憑借氣味，狐少應該還能鎖定對方的位置，我有一件事想不通，在蛇洞的時候，隻有那隻蛇人，狐少為什麼沒有那個時候動手，而是選擇這個時候！
我相信他的每一次選擇都是有目的的，這是野獸的本能，沒有絕對的把握，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死掉的蛇人。
我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屍體，擁有相同的一張臉，難道那天出現在蛇洞裏的蛇人和我們剛才遇到的根本不是一個。
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也是唯一的可能，幾個跳躍，狐少停住，一雙眼睛看向周圍的黑暗。
“還是讓他給跑了。”
狐少懊惱的說了一句，我不敢離開他身體能夠控製的範圍，想到那隻隨時會出現在我身後的可怕蛇人。
“那個，你為什麼說是他害死了你的？”
狐少看著我，我停下來，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件事說清楚，因為是狐，不是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十年前死掉的母狐狸。
“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隨著蛇人出現，十年前的恩怨似乎出現了一線轉機，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弄清楚的事，為什麼狐妖會那麼容易落入我爸在山裏設下的獵獸陷阱，而且死在陷阱之中。
如果真的是蛇人害死的，似乎和我爸沒有太大的關係。
狐少抬頭，深吸一口氣，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朝著周圍看了看，然後緩緩坐下，也是在這一晚，我終於知道十年前發生在大山深處的那段經曆。
蛇和狐都是大山裏的靈，同屬五大地仙之列，而且實力上不相上下，可能是因為這樣的緣故，蛇靈和狐靈之間不斷發生戰爭，那一天，狐少遇到了蛇靈，就是我們剛剛遇到的那隻實力強悍的蛇人。
衝突無法避免的發生，蛇靈不敵逃走，狐少在後麵追的時候，忽略了隱藏的危險，看著妻子落入獵人的陷阱之中，他衝過去救，蛇靈出現，他失去最佳的時機，抓傷了蛇靈，跳進去的時候，腳被捕獸夾夾住無法動彈，隻能看著狐妻慘死。
後來獵人出現，他原本是可以逃的，隻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誰設下的陷阱，殺死了狐妻，於是被獵人用繩子勒住脖子去了大山外麵的村子。
“那你後來為什麼沒有逃走？”
狐少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出現放了我，那一晚，我會殺光村子所有的人。”
“你！”
他的眼神變得好可怕，我相信他不是在嚇唬我，難道是因為我無意中的舉動改變了他的想法。
“不過看到你之後，我改變了主意，殺人並不好玩，而且不夠刺激，現在這樣不是更好嗎？”
“這一切都是蛇靈設計的。”
“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陷阱，如果不是人類的貪婪，她怎麼會死，當人類剝開她的皮的時候，沒有想過野獸的靈魂從此無法安息？還有肚子的孩子，甚至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難道隻有人類的命是命？”
我避開狐少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些嚇人，夜晚的冷風一吹，我的身體忍不住跟著發抖，從來沒有想過十年前發生了那麼多事，也許他對我的折磨和殘忍是對的，如果不是為了我，我爸根本不會在大冬天進山捕獵，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