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煙將視線從老盟主身上收回,仍是淡淡的說了句:“下一個,紅月派。”
說著三人就走了,如同來時的瀟灑,走時身上也不落一片血跡,隻是扶江的劍仍在滴著鮮血,而念夏的鞭子血跡都快幹涸了。
老盟主仍在身後不停的叫喚:“呸,妖女,你殺了我吧,你不得好死……”
於是,紅月派、歸心教等五大幫派紛紛在五天之內連續被滅門,除了各幫派的首領武功盡廢,還殘存在這世上以外,幫派的子弟都已魂歸西天。那血流成河的場麵如同那日的夕陽西下,紅了半邊天。
江湖上被風起煙掀起的腥風血雨,引的人人自危,其餘的三大正道門派因為是新成立的並未參加過十年前的屠豔雪宮事件,所以才幸存了下來。雖然有傳出要為那五大門派以及武林盟主報仇,但連他們都打不過,更何況其他人呢?再說僅三人就屠了全派,如果豔雪全宮出手,恐怕這整個南轅國都成為人間地獄了。
霎時間,鳳起煙的名頭在江湖上傳的愈演愈烈。
夜晚。
當事人在一處草地上躺著,望著滿天的星空,天空無鳥飛過,身邊無人嘈雜,也許隻有此刻才能感到心裏的平靜。
卻有人闖破了這份平靜,“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鳳起煙仰頭一看,隻見萬俟複從遠處跑來,氣喘籲籲的在她身邊質問著她,“你怎麼不問,他們十年前為什麼要殺我們?”
“十年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一定要這樣冤冤相報嗎?就不怕他們的後生有一日也會向你一樣血洗豔雪嗎?”
“如果他們有本事,那就來啊!我鳳起煙在豔雪,恭候大駕!”鳳起煙起身,眼睛血紅的對著萬俟複歇斯底裏的喊著。“我是他們口中的妖女,被他們詛咒不得好死,但那又能奈我何?我武功天下第一,他們十年前殺了我父母,滅我豔雪宮,那麼十年後反被我給滅,隻要我穩坐這天下第一的寶座,不管他們何時來複仇,我都隨時恭候。”
“所以你連那些無辜的弟子們都不放過嗎?他們有些甚至十年前才出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有些人甚至與你一般大,就這樣死在花樣年華,你於心何忍啊?”萬俟複眼裏飽含熱淚,沒想到他眼前的這個女子竟如此可怕。
六天前,當他從小廝的嘴裏聽到這個消息時起初還不信,後來門派接連被滅,他就開始尋找鳳起煙的蹤跡,終於在她滅掉最後一個門派的晚上,風塵仆仆的找到了她。
“我最討厭你這種什麼都不懂還前來指手畫腳的人,自以為什麼都對,就站在道德的最高處指責別人的不是,你隻看到我殺了他們,我連幼子都不放過,那十年前呢?他們又何曾放過還在繈褓中的嬰兒?他們又是否問過處在豔雪宮所有人的身份?我爹,收養了數十個孤兒,將豔雪宮辦成慈善堂,那一日,豔雪私塾剛開學,村民們都前來湊熱鬧,可是所謂的正派打著鏟奸除惡的名義殺了過來,你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有多害怕嗎?手無寸鐵的村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一日,我在扶江的保護下躲藏了起來,事後我回到豔雪宮,那一片狼藉……”
鳳起煙哽咽,卻堅持不讓一滴眼淚落下來,“我才殺了他們四千餘人,來給我七千亡魂陪葬,我都還沒嫌不夠呢!”
“他們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妖女,魔教妖女!”萬俟複連連後退,在他心裏,鳳起煙不該是這樣的。
“嗬嗬,”鳳起煙冷笑道:“我本來就是妖女啊,我沒說我不是,最起碼我留了那些掌門們一命,扶江和念夏並沒有傷十歲以下的孩童,隻是將他們遣散並送回了家。我敢做敢當,一切都有緣由,不像你們!”
萬俟複望著此時的鳳起煙,她一襲紅衣似火,在月光下格外耀眼,微風撩起她的衣角,似火焰在燃燒,也仿佛是那四千餘人的鮮血。
“你知道為什麼我爹要將原來的天魔宮改名為豔雪宮嗎?因為他希望世上最幹淨最純粹的雪不止是白色,他希望是五彩斑斕的,因為那也給予所有人無限的希望,那是一個五彩斑斕的夢,那是一個鮮豔繽紛的夢!如同他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