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屈寒山一縮,抽身回劍,寒光一閃,胡十四攔腰被斬為兩截!
甚至來不及一聲驚呼。
胡十四死時雙目仍睜得老大:他到死才知道李沉舟手下“八大天王”中“劍王”的武功實力!
屈寒山一招得手,即劍棄於地,疾叱道:“快追!”
康出漁等應得一聲,屈寒山卻踉蹌了一步,“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他趁胡十四防備較為鬆弛時,用畢生之力撞開被扣之穴,拚力發劍,殺了“九指神捕”胡十四,但這一下也耗了全力,真氣遊走,震傷了內腑。
但他畢竟仍是獨力,在死穴為對手扣控之中仍殺了大敵。
威震陽朔屈寒山豈是一名捕快所抓得了的——縱使那是位神捕!
逃。
惟有盡快抵達桂林,進入浣花分局,才能歇息。
蕭秋水等心裏確實十分之急,文鬢霜因腿傷而不便速行,鐵星月和馬竟終便輪流抬著他來逃。
這一位以腿拳著名的英雄此刻臉無表情,也不知是悲傷、憤懣孤寂,還是哀莫大子心死?
這一路趕下來,竟已到了與安縣城西五十裏之古嚴關。
古嚴關築於西山之間,傳為秦始皇時所築。附近山石題刻很多。遠遠看去,十分莊嚴。
此時已是日落時分。
這時三五漁樵,正踏步晚歸。
蕭秋水等正欲急急穿過古嚴關,忽聽後背有兩個樵夫在對話:“聽說四川武林中出了一件慘案,死了很多會打架的人,你知也不知?”
“哦!是那個叫什麼劍派的嗎?好像給人攻破了。”
蕭秋水聽到這裏,心裏好像是挨了一鞭似的,全身都搐痛起來。
“可不是嗎?跟權力幫作對,有死無生咯!”
“晤怪之得啦,原來拒地與權力幫作對,想晤死都幾難咯。”
蕭秋水忍不住回頭就要追問這幾位樵夫哪裏來的消息,忽然唐方拉了拉他的衣襟,蕭秋水連忙看回前麵,隻見日薄西山,古嚴關上,竟直挺挺地躺著五六位樵夫打扮者的屍體!
直挺挺的屍首,柴薪、擔挑、斧頭都散落在地上,死者臉色發黑,五官出血。
唐方道:
“是被人毒死的。”
馬竟終歎道:
“都是些普通的樵子。”
歐陽珊一忍不住道:
“一定是瘟疫人魔餘哭餘,早布下了毒,卻誤毒死幾個不相幹的人!”
“這人魔!”蕭秋水、鐵星月、邱南顧、左丘超然等都很憤怒,他們寧願自己與敵人決一死生,都不願意無辜的人代替他們死。
他們已決定奔過去探查那些樵夫中毒的情況,是否還有藥救。
這時走在較後麵的兩個樵夫,也看到前麵這種情景了,唬得愣住,其中一人忽然嚷道:“那個不是魯阿根嗎?”
“他怎麼也會在那裏?誰千的……陰功!阿弟也在那邊!”
這兩人因看到熟人,關心情切,急急搶先奔了過去,肩在背上的柴薪都不管了,往地上一扔,過去蹲下來拍打死者的臉頰,悲叫道:“阿弟,阿弟,你怎樣了?”
左丘超然、蕭秋水長歎一聲,兩人對望一眼,想要走過去攙扶和勸慰,趁此詢問他們浣花劍派的消息。
就在這時,文鬢霜忽然喝道:
“等一等!”
難道“腿絕”丈鬢霜精厲的眼神裏,又看出了什麼蹊蹺?
文鬢霜一叫,蕭秋水和左丘超然就停了手。
無論如何,他們都敬文鬢霜是前輩。
就在他們停住身影的刹那,那兩位樵夫身形忽然搖擺不已,踉蹌了幾步,雙手緊握著自己的咽喉,啞聲嘶叫,走沒幾步,終於倒下,口吐白沫,搖動了幾下,眼睛如死魚般凸了出來,再也不能動了。
中毒而死。
毒從死人身上來。
當別人一碰死人的衣襟時,毒就從死人的衣褶揚起,侵入生人的手心、呼吸裏來。
所以兩個樵夫立刻中毒身亡。
如果剛才觸摸死人的是蕭秋水,那麼蕭秋水現在當然也是個死人。
下毒的人是沒料到有人先蕭秋水而觸摸到地下的死人,而下毒者所毒死的正是那兩位樵子的親朋,所以這個樵子才會趕在他們之先,去查探死人的情況。
好毒的毒!
蕭秋水立即變了臉色,文鬢霜倏然喝了一聲:“下來!”
一腳踏在古嚴關的石牆上,石牆震動,上麵卻輕飄飄地落下三個人來,輕巧、無聲。
三個人都是一樣,白衣,寬袖,而臉容像一枚發水的大白饅頭,五官擠在一團,小得可憐。
第一個人笑嘻嘻地道:“我叫餘笑不,他叫餘不笑,還有一個,就叫餘我吾。”
第二個人苦口苦臉地道:
“我們都是餘哭餘的弟子。”
第三個人似哭似笑地道:
“我們本來要毒死你們,卻毒死了別人,這樣也好,死越多人,越好!”
這三個人,如此冷毒,說得稀鬆平常,在他們寬闊的白袍裏,不知隱藏了多少汙垢、罪惡。
蕭秋水忽然走過去跟唐方低聲說了幾句話。
餘笑不忽然又道:
“我師父就要來了。”
餘不笑臉色木然地道:
“我們要在師父未來前解決你們。”
餘我吾接道:
“你們誰要先來送死?”
蕭秋水猛喝一聲,揮刀撲去,邊叱道:
“你們殘殺無辜,我先來領教!”
這三名白袍人忽然俱左手一振,拋出一樣東西,飛襲蕭秋水!
蕭秋水一閃身,避開一物,一回刀,碰開一物,左手一撈,接住一物,冷笑道:“憑這些小道技倆也把我……”忽然一個字都說不下去,臉色倏變,手握咽喉,格格有聲,仰天倒下!
鐵星月驚叫道:
“蕭老大——!”
邱南顧連忙想撲過去扶持,文鬢霜喝道:“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