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艾薩克·梅裏特·辛格(2)(1 / 2)

1850年6月,38歲的辛格大步走進了這間廠房。他對這些縫紉機不感興趣,而是來租用菲爾普斯的廠房的。當時,波士頓已經成為圖書出版交易的中心,辛格發明了一種用金屬和木料製成的雕刻機,他需要找個地方向印刷商和出版商進行演示。辛格那時很倒黴。他本來在紐約租了一處地方,結果因為蒸汽鍋爐爆炸,造成60人喪命,他的第一台樣機也報廢了,雖然這一切不是他的過錯,但這使他身無分文。他與瑪麗·斯龐斯勒及一大家人擠在東27街130號的兩間屋子裏,完全依靠波士頓的合夥人喬治·齊博(George Zieber)的最後一點美元生活。齊博從前是一個出版商,謙遜樸實,天真地急於成為一個資本家。他曾經見過辛格的樣機,不過那是在機器報廢之前,他又融資製作了第二台樣機。他還很同情辛格的家庭,每周送去10美元供他們買食品。當辛格來波士頓跟他會合時,他表示大家一起“同舟共濟”。

沒有人打算買這種雕刻機。眼看夏去秋來,9月的一天,菲爾普斯看見辛格垂頭喪氣地坐在一摞木板上,旁邊是他發明的無人問津的機器。他走過去安慰辛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他自己也麵臨改良縫紉機的問題,這些問題正好需要辛格這樣的發明家來解決。據菲爾普斯說,辛格的反應有些難堪。“我的天啊!”辛格說,“菲爾普斯!你認為我會拋下這座笨重的機器,去幹縫紉機這種下賤的活兒嗎?”又說,“魔鬼機器!大家隻希望讓婦女安安靜靜在那裏做針線活兒!”辛格同時乖戾地答應看看菲爾普斯的卑劣機器,僅僅因為齊博-辛格合夥的錢花光了。他立即指出布洛傑特旋梭的問題所在。他勾畫出了新的設計,那是一種桌麵式機器,懸臂裏有垂直往複的針杆。他建議喂送縫料采用新構件,稱之為柔順壓腳。用平順的金屬小板兒,在縫料表麵施加壓力。在壓腳下方有個會轉動的帶銷的輪子,銷咬合縫料並配合喂針。菲爾普斯覺得可以花40美元做個樣機出來。現在辛格熱血沸騰,齊博則不以為然,在那個倒黴的雕刻機上,他已經砸進去了三四千美元。如何向自己的支持者交待呢?不過溫順的齊博無法阻止辛格花錢,不知怎的,這個幼稚的“資本家”又掏了40美元。

《縫衣曲》:擴張的服裝貿易造就出成千上萬份新工作——但是剝削隨處可見。上圖選自《弗蘭克·萊斯利畫報》(Frank Leslie”s Illustrated Newspaper),標題是“紐約的女奴——剝削者和他們的犧牲品”,後來一位藝術家把它改編成了戲劇。

在家縫紉:第一款縫紉機是為製衣廠設計製造的。艾薩克·辛格最早用他的縫紉機去討好家庭婦女。

在1850年9月18日,三個人簽署協議“組建合夥公司,改進縫紉機,稱為珍妮·林德縫紉機(Jenny Lind Sewing Machine)”。菲爾普斯貢獻“他最拿手的機械技巧”來製作樣機,以供申請專利,獲得排他性的製造權;齊博“打理商務”;辛格則奉獻“他的發明天賦”。所有由辛格完成的改進“將屬於合夥各方的共有產權”。他們自稱為“I·M·勝家公司”(I.M.Singer &;Company)。

辛格把菲爾普斯和工人們鎖在廠房裏,人們超負荷工作。“我在那裏沒日沒夜地工作,”多年後在接受采訪時,辛格像在演戲一樣說道,“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通常一天隻吃一頓飯,我知道要麼我用這40美元把樣機做出來,要麼就徹底失敗。”那必是個狂熱的場麵,激情四溢的發明家在黑板上勾畫著草圖,技工們照圖加工,任何地方稍有差池,辛格必定大發雷霆。辛格偶爾獨自表演一兩段莎翁劇目,為工人們找點樂子,消除大家的不滿情緒。憑著這手對女士們屢試不爽的伎倆,辛格也贏得了工人們的忠心。據辛格所說,在第11天的晚上9點鍾,所有部件準備組裝起來。“但無法縫紉。工人們連續作業數晝夜已是精疲力竭,都斷言這又是失敗,一個接一個轉身而去。齊博掌著燈,我繼續嚐試擺弄機器,但是焦慮和疲憊讓我緊張,我無法拉緊縫線。大約在午夜,我感到一陣心慌,我們隻好返回旅館休息。”

辛格與齊博所敘述的戲劇性的一幕稍有出入。“在回旅館的路上,”辛格說,“我們坐在一堆木板上,齊博問我是否注意到了布料上麵從針眼裏拉出的線非常鬆。這話突然提醒我:我忘記了拉緊針頭上的線。”齊博則說,在認識到哪裏出了問題之前,他們已經回旅館躺下了。但他們立刻返回了雜亂不堪的工廠,當時正是淩晨1點鍾。齊博說:“我用手指繃住機器麵板上方的線,讓它保持在針尖的上方,這樣來產生緊縫合線。我們商定稱之為“彈簧襯墊”。”辛格說:“我們連續5針的針腳都一切正常,線咬合的鬆緊程度剛剛合適。淩晨3點鍾,機器大功告成。”他找到了防止斷線的辦法。

發明家伊萊亞斯·豪:辛格威脅要把他踢下樓,這純屬辛格犯傻。豪的機器沒有辛格的好,但是豪掌握著一個至關重要的專利權。

辛格的樣機是第一款實用的縫紉機,各項性能都超出了以前的機器。他用踏板把縫紉者的雙手解放出來。隻要輕微踏動,操作者就能保持機器轉動;齒輪帶動機器的橫梭和垂針等不同構件。他不斷改進,機器在當年開始投產。對於簡單縫合,一名熟練的針線女工每分鍾可以手縫40針,而一件襯衫要縫20000針以上,要花針線女工一整天的時間;豪做示範的機器,每分鍾最快250針,操作者每18分鍾就必須停下來調整縫料,還頻繁斷線;操作辛格的機器,每分鍾可達900針,一個普通的女工一天可製作4件襯衫。麻省理工學院的安德魯·傑克(Andrew B.Jack)在1959年為哈佛大學的企業家史研究中心作了一項突破性研究,確定了實用通用型縫紉機的10項基本機械特征,缺少其中一項就會嚴重限製其功用。隻有辛格認識到了全部10項特征的重要性,並把它們整合進了一台機器,其中兩項特征還是辛格的創新:腳踏和曲線縫紉。“發明縫紉機的榮譽,”傑克總結說,“當之無愧應該歸於艾薩克·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