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帝國的締造者(24)(1 / 3)

為了對付老沃森和頑固的IBM公司管理機構,這些創新者們凡事都講究策略。他們不把自己的研製對象叫做計算機,而是沿用公司早年的穿孔計算器稱謂,也叫它計算器。他們還充分利用老沃森希望協助杜魯門總統的心理,一口咬定自己在為戰爭出力,於是,這台計算機成為“國防計算器”。在製造過程中,小沃森招募組建了智囊團並讓他們絞盡腦汁,帕爾默負責的實驗室也將哈得孫河畔的一家舊醃菜廠擠得滿滿當當。有時小沃森給自己鼓勁,想想當年的萊特兄弟是如何頑強地克服重重困難,稍有不慎就是徹底地粉身碎骨。不過,令他們感到欣慰的是,他們不用再碰那些他們非常熟悉而慢速的穿卡機了,轉而研究“非常陌生但速度快上100倍的東西……我們努力地研製邏輯電路、記憶電路、卷帶裝置、錄製磁頭、卡片磁帶轉換技術,並且還與其他製造商合作生產電子真空管和磁帶。”到1952年4月IBM召開年度股東大會時,這台計算機已經完成了一半,而老沃森的態度也轉變了過來。他自豪地在大會上宣布,“國防計算器”就是IBM701電子計算機,並吹噓其體積嬌小,還不到曾在麥迪遜大街展出的雜牌“爸爸”計算器的1/4,而運算速度卻快了25倍。這的確是邁向數據處理新紀元的第一步,它最初尚為IBM的附屬產品,最終徹底取代穿孔卡片係統。雖然舊係統作為公司的最大收入來源一直持續到60年代,但顯而易見,如果不是小沃森當機立斷,IBM將迎來衰敗的結局。

在小沃森帶領IBM邁向新時代的同時,莫奇利與埃克特也沒有絲毫懈怠。IBM公司分管華盛頓地區的銷售負責人是雷德·拉莫特(Red LaMotte),他是少數敢與老沃森爭論的公司老前輩之一。1950年的一天,當小沃森乘飛機途經當地時,他匆匆趕到機場,報告說雷明頓·蘭德公司即將送一台UNIVAC到普查總局並且已獲得了訂單。實際上,同年夏天,UNIVAC的工程師們還在5000隻真空管的高溫烘烤下穿著汗衫短褲忙得汗流浹背,他們直到1951年3月才進行了計算機的驗收測試。小沃森回憶說:“我嚇壞了,連忙在傍晚趕回紐約召開了一個持續至深夜的會議,那時候全公司上下還沒有一個人看到我們計算機的1%的潛力所在。當時的感覺就像是我們正搭乘著“泰坦尼克”號輪船。”他隨即采取的主要對策是讓兩個工程師團隊24小時輪流加班,以加快開發進度。1952年11月,他的苦惱依然沒辦法排解,那時他收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電視新聞,記者愛德·莫洛、埃裏克·舍瓦瑞德和沃爾特·克朗凱特正在報道總統競選消息,他們都說“憑借奇妙的電子大腦UNIVAC”,他們可以對競選結果作出預測。果然不出所料,艾森豪威爾獲得壓倒性選票勝利;由“雷明頓·蘭德公司”的工程師操縱的UNIVAC預測準確,這表明該計算機性能與IBM的不相上下。

思考!小托馬斯·沃森沿用了父親借來的公司口號,但是卻放棄了辦公室裏嚴格正式的穿著規定。他曾經穿著條紋襯衫來公司上班。

一個月後,1952年12月,IBM701計算機的第一台樣機建造完成並在麥迪遜大街公開展示。它的計算速度比UNIVAC更慢,因此招來一些不滿。於是,小沃森果斷采取措施(比肯施托克稱之為“具有重大意義的指令”),采用麻省理工學院研製的磁內核存儲器對數據處理器進行全麵改造。接著,針對真空管的失效問題,他下令為所有700係列計算機改換晶體管線路。通過這一果敢的舉措,IBM計算機在性能上已經超越了UNIVAC一代。1956年大選之時,預測結果的工作就交由IBM的計算機來完成。雷明頓·蘭德公司——不久被出售給斯佩裏公司——被擊敗了,其原因在於它是一家業務繁雜的多業務公司,同時忙於電動剃須刀、農用機器和自動駕駛儀等產品的經營。吉姆·蘭德從未像沃森父子那樣搞專門經營,此外,IBM的售後服務和上崗培訓在業界也是一枝獨秀。

《時代》周刊認為這是IBM對機器的革命,便將小沃森推為封麵人物——這是他父親也未曾經曆的事。82歲時父親退位,並在一個月以後去世了。他的兒子心痛地回憶,在不久前的一次爭吵中自己曾對父親嚷道:“該死的老頭子!難道你就不能讓我清靜一下嗎?”現在,42歲的小沃森備感孤單。“我原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感情上多麼地需要他。我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望著通向他辦公室的樓梯,無言地回想起了過去。我一生中從未像現在這樣充滿了對失敗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