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地聲響打斷了董耀錢的思路,他不知道這鈴聲到底響了幾下,不過還是掐掉了半截香煙,用右手接起了電話,非常有禮貌地問候道:“您好!我是中國銀河證券溫州營業部經理董耀錢,請問您是哪位?”
董耀錢辦公室的電話,並不是誰都知曉的,一般人都會先打到門外他的助理那裏,隻有非常重要的貴賓客戶、上級領導及家人密友才會直接打這個號碼。
“是我,董經理,聽得出來不?”鄭玄麒雖然不知道電話鈴聲響了四五下,為什麼沒有接,但最後被接起來了後,詢問道。可沒等他說好,電話線那頭就傳來了急促地聲音。
“你回來啦,哈哈,太好了,你終於回來啦------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千萬稍等一會兒,很快,我很快就到!”董耀錢急促地說道。或許此時鄭玄麒的聲音正猶如那天籟之音,為董耀錢焦急、冰冷與無助的心,澆入了滾滾熱湯,頓時使他的全身上下倍感溫暖,連他說的話都帶著熱呼呼的暖和。
董耀錢說的很快,真得很快,掛下電話,挪開座椅,打開門,幾個跨步,就差小跑了出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自己負責的營業廳,連囑咐助理的時間都覺得吝嗇。可是,董耀錢不知道自己很快速,有一個人動作更加迅速,早早就盯上了他,她就是剛剛從他辦公室出來的薛曉荷。
“不好意思,久等了!”董耀錢是憑著對老地方,老位置的熟悉,找地再看人的,出口歉意道。
“沒事,正好乘這段等待時間一個人好好想想。”鄭玄麒隨口說道。
“多日不見,你的,嗬嗬,更加俊俏了------”等董耀錢看清楚眼前的二月不見的鄭玄麒,那印象中的影子,其麵部的棱角、渾身的氣質更加直透人心,“沒有打擾你的思考吧?”
“改革開放到如今應該有幾年了吧,像你們一批人摸著石頭過河,糊裏糊塗地闖入到這個“戰場”,一頓折騰,存活了下來;等定了神,97香港順利回歸了,緊接著就是澳門,而後WTO------窮則思變,可這個變,到底怎麼變?”鄭玄麒說道。像是在問自己,也是在問董耀錢。
董耀錢的腦子還停留在興奮地激情中,可猛地一個問題就像一記重擊,忽然讓他的腦子斷了片子,他覺得自己的思路亂了。
董耀錢仔細盯著鄭玄麒,片刻地沉寂之後,他的第一記憶便是拿在手中的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到底怎麼變,到頭來不就是觀念的轉變,可什麼是觀念?客觀的規律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可什麼又是客觀的規律?時間、地點。真這麼簡單?
“去了香港,見識了資本,逛了他們的市場,學了點西方的知識,回頭再多想了下自己國家,某些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嗬,有點進胡同了!魔障了。”鄭玄麒微笑道。
“漢唐繁榮,直到明朝,我們的文明還是遙遙領先於世界,可惜最後清政府的二百多年閉關鎖國,這才導致我們國家全麵地落後。其實,對照一下我們的鄰居日本,或許我們可以找到一點啟示。”董耀錢思量之後,說道。
“繞不出去的怪圈,脫不下的外衣,洗不盡的鉛華,說到底還是那皇天後土,皇恩浩蕩------思維地固執已經經過時間的沉澱,化為了磐石!可期待依舊那麼地稚嫩。”鄭玄麒輕輕地說。
他好像在怕這心聲會被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所討伐,所以很輕很輕!可再輕還是傳進了董耀錢的耳中。經過高等教育的董耀錢自然也拜讀過哲學,也知道一些關於文化人熱議的話題,如新文化運動。
何為新文化?他雖對這些思想境界上的博弈並不太在意,因為他的個人價值觀、世界觀皆在於拿來主義,講究實用性------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但他還是被鄭玄麒,如此年幼就對中國文化這窺探的一二,這種洞察力所震驚:他就不怕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