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日子總是短暫,孟玨回家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他和穆盈盈就要啟程回京。他們離開的時候,羅小虎開口說道:“阿璃,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城嗎?娘現在允許你去,你和你兄嫂一起走吧!”
孟璃很吃驚,羅小虎一直不放心她,怕她到處闖禍,一直不讓她去京城和哥哥同住,她央求了好多次母親都不允許,現在怎麼就答應了!她問道:“為什麼?”
羅小虎答道:“你長大了,娘不該再束縛你了!”
孟璃一把抱住羅小虎,說道:“娘,你太好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你操心。”
羅小虎笑笑說道:“那你就收拾東西,準備去京城吧!”
孟璃搖搖頭,答道:“可我現在不想去京城了,我就想留在宣州!”
羅小虎問:“你不是一向喜歡繁華熱鬧的地方嗎?怎麼這會轉了性子?”
孟璃羞澀地笑笑,答道:“哎呀!我就不想去了,在家陪娘不好嗎?”
羅小虎半信半疑,答道:“好,隨便你!”
孟璃和羅小虎依依不舍地送孟玨和穆盈盈到山腳下,他們回去途中沒有任何停留,隻花了來時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京城。到京城時,剛好是初八,應當是複朝的日子,但侯府卻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孟玨一打聽,得到的消息令他震驚,皇上在除夕夜宴上當眾宣布廢除太子,改立三皇子穆永棋為太子,王丞相氣得跳腳,當眾反對,被皇上下令押入大牢。孟玨實在是看不懂皇上此番何意,不管怎麼說穆永檸是嫡出皇子,大梁的祖製擺在那裏,這麼多年不管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想上位都沒有成功,怎麼一下子這個常年遊曆在外不問政事的三皇子當了太子,他覺得事有蹊蹺。事不宜遲,他立馬進宮麵聖,想要弄清楚事情原委。
一到宮裏,他就看到了鍾奇。鍾奇迫不及待地迎過去,一副終於等到救星的表情,他說道:“將軍,你可算是回來了,宮裏出大事了!”
孟玨道:“我已經知道了,當時你可在場,皇上真的是親口宣布廢黜太子,立三皇子。”
鍾奇道:“確鑿無疑,我就在殿內,親眼目睹。”
孟玨道:“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鍾奇搖搖頭,答道:“甚至在除夕前幾天,皇上還誇獎了太子,不,四皇子有長進,可一轉眼就廢黜了他,我實在不明白。”
孟玨道:“皇上現在在哪?我要去見他。”
鍾奇沮喪地答道:“皇上病重了,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將軍你見到了也沒用。”
孟玨眉頭一挑,道:“病重?”
鍾奇道:“是的,初一那日,皇上獨自一人在已故皇後的寢殿中悼念,天黑都沒有出來,值守的內侍推門進去一看,皇上已經昏迷在大殿內,然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
孟玨問:“太醫怎麼說?”
鍾奇沉默不語,他不敢說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
孟玨見狀,說道:“難道……難道皇上真的不……”他沒有再說下去。
鍾奇點頭,他問:“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萬一皇上有什麼,難不成要立三皇子為新帝?”他是覺得這個三皇子一向遠遊在外,不問世事,怎麼可能做一個好皇帝,他真的為大梁的國運擔憂,護國公和王丞相接連倒台,眼下京中能鎮住局麵的就隻有孟玨一人了。
孟玨沉思了一小會,問道:“三皇子什麼時候回京的?”
鍾奇道:“就在除夕前兩天,回來的時候還帶了許多南疆的奇珍異寶獻給皇上,皇上龍顏大悅,賞賜了他。”
孟玨問:“他現在在哪?”
鍾奇道:“已經住進了東宮。”
孟玨一驚,答道:“這麼快!”
鍾奇道:“是啊,宮裏的人趨炎附勢,都去巴結新太子呢!”
孟玨又問:“那小太子還好吧!”穆永檸是穆盈盈的胞兄,那就是他的小舅子,他自然要關照一些。
鍾奇道:“如果是說被廢,他還挺想得開的。但是皇上病重,他一直守孝在側,都累瘦了。”
孟玨道:“你帶我去看看。”
鍾奇道:“好!”鍾奇是禦林軍統帥,可以隨意在皇宮中出入,沒人敢攔,他將孟玨帶到皇上寢殿。外麵圍了許多太醫,內侍,公主。眾人都是一副一籌莫展的表情,可見皇上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孟玨走入內殿,太子如果侍奉在一側,他看到孟玨進來,起身道:“侯爺回來了!”他的語氣說不出的低沉,心情也說不出的低落。
孟玨看看太子眼睛紅腫著,不知道他是連夜看護熬成這樣的,還是悲痛難過哭成這樣的,他不過剛滿十六,在孟玨眼中還是一個小孩子。他走上前拍拍太子的背,安慰道:“我回來了,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