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鏡湖畔竹屋,幾點燭光如豆。
匆匆用過了晚膳,徐陽等人聚在一起,商量今後的行事。
聽過段譽替父重述的擂鼓山珍瓏棋局之約,細想了下,徐陽便同意了。
原本他不打算去赴這約,畢竟蘇星河這次彙集天下英才,並非隻是為了解開什麼珍瓏棋局,而是準備奮餘威,替他師父逍遙子找個再傳弟子而已。
最終目的,無非是對付逍遙派門內,最大的那個叛徒。
而事實上,這個叛徒,如今離死也不遠了。
除了徐陽,可沒人知道,那個叛徒其實就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既然最大的對手都已經要死了,那蘇星河的算計也就沒了方向。
此時再去,不過就隻是去參與一個武林聚會而已。
有喬峰在,結局如何都不用猜,他們這行人勢必會成為江湖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徐陽不難想象,喬峰到時候會麵對如何壓力。
隻是,為了洗脫喬峰的罪名,這豈不是一個最好的舞台?
有大理段王爺肯替喬峰背書,相信多少也能挽回些聲譽。
因此,沉吟片刻,徐陽便道:“也好,那便一起過去吧。”
眾人麵上都是喜色一片,畢竟徐陽的心思縝密,他說可去,就代表這一行勢必順利。
喬峰道:“我本不想去,不過既然二弟三弟都有一睹聰辯先生風采的想法,那大哥便陪你們一行。”
段譽喜道:“大哥二哥,如此甚好,你我兄弟三人這次也算是首次一同出現在武林中人麵前,聲威必然不弱!”
如此一來,他在王語嫣麵前,也會多些麵子。
而段正淳心中想的,卻隻是中原道上那幾個多年未曾謀麵的老相好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一時屋內又沒了什麼話題。
“對了,大哥,那神木王鼎還在否?”徐陽索性直接問道。
喬峰從身邊囊袋裏掏出了那隻小木鼎,徐陽接了過去,隨意看了一眼,便一掌拍下。
那星宿派珍重至極的寶物,居然就此變成了一片片的碎木塊。
阿紫“呀”了一聲,顯然是極為心痛和意外。
“星宿老怪都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毀了這寶物?”她不解問道。
徐陽一聲輕笑:“星宿老怪靠了此物,練成化功大法,但卻依然不堪一擊。你就算是不舍得,又有何用?我便是為絕了你的心思,這才損毀的,否則留著把玩也不是不可以。”
阿紫嘟著嘴道:“那今後就要靠師父你傳授我絕世武功了。可千萬別比化功大法弱哦。”
徐陽笑道:“化功大法又算得什麼?這不過就是丁春秋將原本更為高明的‘北冥神功’轉化而來。有千金寶藏不好好利用,偏要將黃金鑄成銅錢來用,丁春秋也算是愚蠢至極了。你說是嗎,三弟?”
段譽修習“北冥神功”的事,隻告訴過父母、喬峰等寥寥數人,隻道徐陽是從喬峰處探聽而來,心中隻是略感驚訝,卻隨即就想通了。
隻不過段譽對徐陽的說法,並不太認同。
“二哥說笑了,那‘化功大法’同我的‘北冥神功’一邪一正,又能有什麼關係?”
徐陽搖搖頭便道:“‘北冥神功’乃是逍遙派的不傳之秘。原本來自莊周一脈的‘逍遙遊’中,【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裏,未有知其修也。】一節,是故稱為逍遙派。”
“隻是逍遙派一脈曆來傳承不茂。多年前開派祖師逍遙子,就隻收了三個徒弟。大弟子名為無崖子,其下還有兩名師妹。無崖子同小師妹李秋水結為夫婦,曾共同隱居在大理無量山後的琅嬛福地。二人時常在山崖湖畔間練劍,那玉璧倒影在無量派俗人看來,就是神仙之影,這才會有那麼多關於畫壁神仙的傳說。那裏應該也是二弟獲得‘淩波微步’同‘北冥神功’兩套絕世武學的地方了。”
段譽驚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是消息靈通,加一些合理的推測而已。”看了看被這消息震驚的段譽,徐陽便勸道:“洞中玉像,本就是無崖子為了李秋水所塑的全身像,隻是此女子生性並非如玉像那般冰清玉潔……,二弟你還是得守住本心啊。”
“今日我所殺的星宿老怪,便是無崖子僅有的兩名弟子之一,另一人,就是那‘聰辯先生’蘇星河了。三弟,你說說看,你這‘北冥神功’同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有沒有關係?”
段譽問道:“可為何我在姑蘇,遇到過一名同那玉像一般無二的女子,難道她能容顏不老?須知無崖子的弟子至少也有六十歲了,那他妻子也不會小於這個歲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