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徐陽又笑道:“你自己信嗎?哪怕我刺殺勾踐成功,怕是你是第一個將我誅殺之人吧,還能憑借誅殺刺客之舉,登上更高的高位吧?”
蘇庭有些詫異,徐陽居然看得這麼清楚,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徐卿多疑了,一旦徐卿答應,我兩人便同是吳王手下重臣,我以吳王曆代世祖和我蘇家家祖之名宣誓,若徐卿答應刺殺勾踐,我蘇庭再有半點對徐卿不利的行為,吳王和蘇家先人之靈永世不得安寧!”
“我呸!”徐陽心中暗罵,若是不知道蘇庭的底細,自己搞不好真的被他混過去了,蘇庭本來就是伍庭,蘇家先祖之靈關他屁事,吳王先祖之靈更和他無關,自伍子胥被夫差賜死,伍子胥手下的人幾乎就是夫差的敵人了,蘇庭冒充是吳國的臥底,心裏卻是伍子胥的死士,這種蛋疼的誓言,說一萬遍也沒事啊,要是誓言靈驗,相信蘇庭會更高興的。
表麵上卻裝作開始有些相信的樣子,問道:“蘇卿的誠意我倒是感受到了,隻是,為何蘇卿潛伏禁宮這麼多年,卻不自行刺殺勾踐,想來如果是蘇卿出手,想來勾踐早已暴斃。”
蘇庭一笑:“單單刺殺勾踐,自然是問題不大,可越國如今說了算的,不光是勾踐一人,兩位大夫文種與範蠡若在,越國一樣是吳國的心腹之患,可是不管是先刺殺勾踐還是先刺殺文、範二人,我都會暴露,三者留其二,吳國一樣危險,如果由徐卿出手,殺了勾踐,那麼徐卿是由文種大夫舉薦給越王的,文種自然會因此被越國繼任者冷落甚至誅殺,然後由我出手刺殺範蠡,則吳國無憂亦。”
道理似乎是對的,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頭。
然後徐陽似乎就想明白什麼了,這樣操作,得利的是夫差,然而蘇庭其實並不是夫差的人,他怎麼可能做出有利於夫差的事?
然而這就不是現在他能想明白的事情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想清楚,魚餌已經灑下,魚兒已經入網,現在,應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徐陽笑道:“蘇卿果然籌謀精細,每個細節都照顧到方方麵麵,吾不如也!”
蘇庭見徐陽如此說,麵露喜色道:“徐卿答應了?那……”
“然而我卻不能答應。”徐陽攤了攤手。
“你耍我?”蘇庭的手已經抓住了劍柄,本來他就對徐陽答應自己的要求並不報太大希望,主要就是為了麻痹徐陽的心思,以便自己行事。
徐陽無奈道:“如果是昨天蘇卿和我談這事,說不定我真的會答應,可惜,有人比你來得更早,昨晚我已經答應他了。”
“誰?”蘇庭疑道。
“蘇卿辛苦了,潛伏我大越國一十五年,比我效力越國更早,想不到吳國也有如此堅忍之人啊。”從樹林中又走出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邊說邊緩緩走到離蘇庭大約五十步的地方,停下腳步。
“文大夫?”蘇庭驚道,然後他就知道自己安排在外圍的刺客們,多半已遭不幸了,不然絕對不會沒人示警。
但是,想要無聲無息解決自己一方二十多名刺客,需要多大的力量?相信越宮中的高手們,大半都被派來這裏了,勾踐啊,你還真看得起我。
此時,在蘇庭眼中,徐陽的重要性已經被抬高到無以倫比的高度了,甚至,比勾踐更高。
蘇庭徐徐往文種那邊走了幾步,文種也緩緩退了兩步,道:“蘇卿,請留步,蘇卿高才,種早有所聞,卻不敢讓蘇卿靠近五十步內。”
蘇庭笑了,狂笑:“我一直以為自己全盤在控,卻不知,自己卻是他人眼中的小醜……”扭頭轉向徐陽:“徐卿,你是何時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的?竟然在此設下如此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