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虯髯大漢長身而起,田歸農為他氣勢所迫,不自禁地微退了半步。
田歸農本身個頭並不矮,但是和這個虯髯大漢的身型相比,差了不止一點。
關鍵是此人的氣勢,如果說田歸農身為一門之長,暗地裏又是飲馬川諸盜之首,自然是很有氣勢之人,但是那後退的半步,說明了很多問題。
顯然,這個虯髯大漢絕非籍籍無名之輩,相反,他應該是個出身尊貴,又常年行使權力的人。
但是,這種人混跡在武林中人之間,所謀何事?
此時,田歸農也感到自己方才的行止,有些失了分寸,忙賠笑:“都是手下胡亂行事,被那閻基所欺,真的要是正麵對上,莫說是在下,就是在下的那些屬下,怕也拿得下他。”
“哼。”虯髯大漢冷笑一聲,顯然有些失望:“若這是你心中所思所想,那麼我想,我們之間所謂的合作,怕也是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田歸農大驚,忙道:“還請尊駕指教,田某人雖隻是小門小派之主,也算有些擔當,若是有得罪閣下之處,還請示下,在下必然當麵賠罪。”
點了點頭,虯髯大漢道:“看來你是真的搞不清,白瞎了你偌大的名頭,你且看來。”
指著第一具屍體:“此人想必是經大門而入,然後第一個對上那閻基?”
旁邊自有人應答,重傷躺在床上那個刀客,勉力坐起回道:“正是如此,鐵劍吳橫,男,三十四歲,崆峒派吳家劍傳人,劍法狠辣,下盤極穩,昨夜偷襲,他是第二個入屋之人,我從窗口進入,他是從大門躍入,屋內黑暗,我聽到時,他已經和那閻基對了一招,第二招便倒地了。”
虯髯大漢微微頷首:“屋內黑暗,你們看不清閻基,他自然也看不清你們,昨夜並無月光,即使有些許光芒透過門楣照進屋內,也不足以看清任何東西,所以,是你們進來之後,他才被驚醒的,然後迅速做出反應。”
一旁的田歸農,也點頭表示認同:“若是他們早就暴露了行蹤,以那閻基狡詐的性情,早就逃之夭夭了,絕不會留在此處。”
虯髯大漢繼續問道:“你二人的武功,相比如何?”
“相差不多,我比他輕身功夫稍好,他的內力略勝於我。我們幾個合作已久,也曾經比試過幾次,每次都是大概五六十招之後,他敗。”重傷的刀客如是回道。
“所以他必須先殺一個,你認為他應該先殺哪個?”虯髯大漢轉回頭詢問田歸農。
田歸農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先殺武功弱的那個……吳橫?”語氣由不假思索,慢慢轉為猶疑。
虯髯大漢笑了:“看來你也明白了,你剛剛自己也說,閻基根本沒發現暴露了行蹤,當這兩人破門而入之後,閻基才被驚醒,他如何在這種情況下,迅速判斷出吳橫的武功更低一些?”
“這……”田歸農一時語塞:“許是他……慌忙中胡亂斬殺,未必是存心的……”說著說著,田歸農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