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點錢,徐陽還真沒放在眼裏。
“嗬嗬,那點錢留給你去地府用吧,記住了,這一刀是為了莊承。”
陳九這時才真正絕望了,連錢都不要的殺手,自己還能有什麼可以打動他的?
“救……”。
一句救命都沒出嗓子眼,人頭已落下。
徐陽默默地掏出一錠金子,仍在床下的一個角落裏。
“這是買你命的錢,收好咯。”
然後出門,隨手又關上了大門。
這條巷子雖然偏僻,每天也有些人走動,估計最晚明天早上或者午後,這裏遮掩不住的血腥氣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才是自己計劃真正開始的時候。
刑部大牢的審訊室,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正是人犯莊承。
這些人中,身份最低微的也是二等禦前侍衛,正四品的京官,最高的是正二品散秩大臣蘇和泰蘇大人。
雖然人犯的身體並沒有大好,但是上麵給的壓力太大,大到幾位散秩大臣都頂不住的地步。
原本那位應該出來頂壓的領侍衛內大臣,早早就告病在家,不理實務了,所以有什麼功勞沒他什麼事,有什麼麻煩也別找他。
幸好,蘇和泰看了眼在一旁侍立的徐陽,有他在,就不怕人犯再受刑不過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人犯與之前截然不同,除了寶刀的下落還不肯說,其它的事都是一口招認。
那幾位負責刑訊的大內侍衛也是送了口氣。
他們原本也不是那麼喜歡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上次失手出了問題,長官們才不管他們是為誰做事的,紛紛甩手不管,萬幸人犯最後奇跡般被救回來了,不然他們幾個的官帽不保。
因此這次他們也不打算用大刑,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人犯很配合。
“再問你一次,冷月寶刀可是你所盜取?”一名身材高大的一等侍衛開口問道。
跪坐在地上的莊承老老實實地回道:“是,正是小人所為。”
“那麼如今贓物何在?”
“這事小人真的不知道,贓物已經出手,至於到了哪裏,實在不是小人能知道的。”莊承態度很好,然而他說的內容卻讓眾侍衛很是惱火。
“你胡說,這些天九門盤查甚嚴,你何時投運出去的?既然能運出去,你何苦還留在帝都,不遠走高飛?”侍衛自認為抓住了莊承言語中的漏洞,大聲叱罵道。
莊承苦笑:“贓物自然不是小人運出去的,甚至於是不是運出去了小人都完全不知道,小人之前隻是害怕丟了小命,經過這次死裏逃生,小人的命其實算是撿回來的,也就不在欺瞞眾位大人了,這寶刀,小人真的是出手了。”
“那好,既然你出手了,那麼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贓款何在?”侍衛並沒有半點放過莊承的想法,繼續不斷逼問道。
莊承表現得很掙紮,隻是抬眼看了看在一旁站立的徐陽,然後低頭,沉聲說道:“要小人招供不難,隻求眾位大人給個承諾,若是小人招供之後,放小人一條生路,否則,無非是死路一條,何苦牽連他人?”
徐陽也暗讚莊承的演技,放到後世就是個戲精級的人物啊。
“ 好!”關鍵時刻,蘇和泰大人發力的時候到了:“老夫身為正二品散秩大臣,說出的話你可相信?若是老實招供,老夫擔保留你一條性命,將來你要是肯為國家效力,老夫再擔保你一個侍衛的前程,如何?”
“此話當真?”絕望的眼神瞬間轉變為對未來希望的憧憬,這神演技,如果這事不是徐陽一手安排的,他自己都信了。
“若是老夫的話你再信不過,難道要當今聖上來給你承諾不成?!”蘇和泰冷笑道。
“不敢不敢,那小人就老實交待了。”擦了把汗,莊承一五一十把所謂的事實都交待了。
當眾侍衛聽說那個兩頭蛇陳九正是收藏贓物的下家,不由得心中大怒。
這個陳九,居然還敢出首拿賞金,借機賣了莊承?他是怕活的太舒服了吧?
“至於定金,小人藏在隔壁朝南兩間院子正房的大梁上了,想等搜捕不那麼嚴的時候再帶走。後來小人去陳九那邊拿剩下的貨款,就被眾侍衛大人抓住了,想來是那陳九貪圖銀子,才把小人出賣了的。”
聽到此處,審訊室裏的眾人才從之前的毫不相信,變成將信將疑了。
要知道莊承本身不是太有錢的主兒,要說他帶了大量金銀來帝都,然後提前藏在別人家裏,那怎麼可能?
迅速派人去查,果然不久以後就傳來消息,從房梁上搜出了五六百兩的金銀。
這包金銀當然就是之前徐陽拿寶刀時候,順手放上去的那包東西。
眾人見到銀子,不由得又信了大半。
隻是派出去抓陳九的那些人傳回來的卻是壞消息,陳九被人殺了。
陳九本人身首異處,血流了滿地。
今早剛剛被發現,搜查的人還發現,陳九的那些存貨和銀錢都沒被動過,排除了劫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