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大群手舞刀劍的人硬生生衝了進來,同時,天龍門眾多弟子和有數的幾名長老也衝進了院子。
然而那些弟子和長老們並不敢動手。
因為那些衝進來的陌生人,身穿的都是大內侍衛的官服。
朝廷的威嚴,即使是他們這群遠居於關外的武人,也是有著相當的震懾力的。
田歸農仔細一看,居然還有兩個認得的侍衛。
當然,是他認得別人,別人可未必認得他這個鄉下土財主。
雖然之前多次進京,也曾經巴結過這些大內侍衛,送過很多禮物,然而大內侍衛何許人也,基本都是收了禮,然後對他連正眼都不看一眼。
然而如今看來,當時眼睛長在頭頂心的那兩位二等侍衛,現在隻是排在這批侍衛的墊底,顯然是地位不高。
那麼多高階的侍衛來天龍門,顯然沒有帶著好意,難道是有什麼事發了?
正在田歸農一時驚詫,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的念頭時,突然在他麵前又出現了一個熟人。
是的,就是那個他恨之入骨的草頭醫生,閻基。
仇人見麵,如何不眼紅。
隻是,如今的田歸農,卻不敢擅自動手。
徐陽路上就和幾位領頭的一等大內侍衛商量好了,這些武夫很好忽悠,徐陽跟他們建議,若是一進去就動手,容易落人話柄,萬一事後未能順利找到“冷月寶刀”,而田歸農又咬死沒有收過贓,從未見過什麼寶刀,那麼接下來就不好處理了。
侍衛們覺得很有道理,他們都是些耍刀弄劍的武夫,打起來不含糊,若論到見識和機變,卻是弱項。
徐陽又提出,他認得田歸農,不如由他先來詐一下,如果田歸農能自己招認,之後便方便行事了,那豈不是最好?
侍衛大爺們自然是無可無不可,反正不用他們多出力,徐陽願意毛遂自薦,成不成都不影響他們的功勞。
因此,在現在這個時刻,徐陽頂著所有大內侍衛的期待,以代言人的身份,光芒萬丈地出現在了田歸農的麵前。
“你……”田歸農萬沒想到閻基居然會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麵前,這人不是還在被和親王通緝著呢嗎?
一時腦中紛亂,居然指著徐陽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田歸農,你我雖然相識,但這次我隻是過來幫忙的,沒辦法替你隱瞞什麼,你投降吧,你的事犯了!”徐陽一臉正氣,跟好人沒兩樣。
田歸農也是演技派,從慌亂中醒過神來,一臉冤枉,慌忙辯駁道:“我田歸農犯什麼事了?你別冤枉好人,我一向奉公守法,是朝廷的順民,我能犯什麼事?”
然而他卻在對方一臉正氣淩然的臉上,看出了一種叫做奸計得逞的神情。
“嗬嗬,你想不到吧?你偷藏寶刀的事犯了,快把寶刀交出來,還能留你一具全屍,不然,天龍門自你而下,雞犬不留。”這些對話,之前徐陽便演練多次,無論是誰都聽不出其中的毛病。
在大內侍衛這裏,“冷月寶刀”並不是田歸農所盜,隻是收贓和窩藏,所以偷藏寶刀,確是正確的指控。
而田歸農這裏,“闖王寶刀”的存在,自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因此聽到寶刀這兩個字從天而降,頓時劈得田歸農魂不守舍。
難道……難道是自己私藏“闖王寶刀”的事被朝廷知道了?朝廷怎麼可能知道?
對了,這閻基同苗人鳳交好,必定是從苗人鳳處得知我天龍門世代珍藏“闖王寶刀”……
徐陽自己都沒想到,田歸農會自行腦補了一切細節,讓整個故事都完整了。
想到此處,田歸農目呲欲裂,“闖王寶刀”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期望和倚靠,自己還等著將來有一天,憑著這寶刀找到傳說中的闖王寶藏,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這寶刀,這天龍門全都保不住了,自己這條命留著還有什麼用?
“你圖謀我的寶刀,我跟你拚了!”話剛出口,田歸農已然拔出隨身寶劍,一招“長虹貫日”便刺向徐陽。
徐陽一笑,他早已不是田歸農心中那個菜鳥弱雞,施展身法,一步便退到侍衛們的身後,然後看著領頭的兩位大內侍衛各出一招,便震開了田歸農的寶劍。
徐陽冷笑著看著踉蹌後退的田歸農,大喝一聲:“對付這種殺人越貨的武林敗類,何必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家夥兒並肩子上啊!”
眾侍衛見田歸農果然自承窩藏寶刀,哪裏還會客氣,幾十名侍衛同時出招,一時刀劍齊舞,千招百式,各不相同。
那幫天龍門的門人都看呆了,不是說掌門人和朝廷關係不錯麼,怎麼一下子招惹回那麼多的大內侍衛……難不成,田掌門圖謀造反?
田歸農統領天龍門十多年,餘威尚在,但是他平日裏威風再大,也抵不過朝廷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