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權這才算是勉強收下,忙叫道:“屋裏的,快去村東頭老張頭那裏,賒幾斤豬頭肉來,今晚我要和徐相公喝一杯,得有下酒菜!”
婦人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徐陽也不攔著,他倒想看看,這個杜靈姬到底搞什麼鬼?
“大哥,嫂子都走了,你說下唄,怎麼騙到這麼水靈的姑娘的?”徐陽一臉邪笑,頗帶點挑逗的口吻問道。
張權也笑了,出門看看婦人確實走遠了,這才轉回來輕輕地說道:“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可是天賜良緣啊。”
原來數月前,張權在村裏廝混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官道上一路策馬狂奔而來,差點撞到他,他正待挑起腳來罵人,沒想到那人卻從馬上摔下,吐了一地的血。
村子裏其他人都不敢理會,隻說要報官,張權膽子大,上前一看,卻見跌下馬來的是個容顏嬌俏的豐腴女子,便頗有些動心,再加上那匹馬看上去也挺不錯的,隻怕能賣個好價錢,便攔住了村裏人報官的想法,請了個遊方郎中來替落馬的女子看病。
那女子被救醒後也不說話,張權就每天沒事陪著她扯淡聊天,不知為何,女子從一開始對張權極為厭惡,慢慢轉變為可以有幾句對話。
然而即使是把馬賣了,再加上女人身上帶的那點錢,也遠遠不夠替女人治病的,山窮水盡之際,張權也不知哪個筋搭住了,居然把徐陽留給他的十幾兩銀子都掏出來付了藥費。
然而即便如此,那女子的病依然隻治好了六七成,隻是勉強不再吐血,身子卻顯得弱了很多。
終於,在張權已經做出了賣地來救女人的決定後,女人製止了他,還非常感恩,和他成了親。
女人說過,她這病拖延的日子太久了,也沒碰上什麼好大夫,恐怕花再多的錢也救不了了,以後就這樣過日子,慢慢調養,恢複到普通人的水準沒什麼問題。
張權當時還笑女人,難道你就不是普通人了?
女人不答,隻是笑笑。
說到此處,張權歎了口氣道:“你不知道,她那個笑容,有多辛酸。”
“我也知道,她絕非是常人,真的治好了,怕她終也要走,隻不過能和她夫妻一場,也算我的運氣了,不能強求太多。”看了一眼徐陽,咬了咬牙,對徐陽說道“徐相公,你認得的人多,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個好大夫?替她看好身子?”
說罷,把那錠十兩的銀子又掏了出來,放到徐陽麵前。
“我也沒別的本事,隻能求徐相公幫忙了,實在不夠,我還有十幾畝地,多少也能抵點銀錢,隻要能替她治好了身子……我便是安心了。”
徐陽聽了有些感動,他從未想過,張權這樣一個閑漢,居然也能懂得愛情的真髓。
感動歸感動,隻是,這個女人可是自己的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