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命人拿出一個小匣子,高聲道:“這其中便是先帝雍正爺留下的遺詔,你道是哀家無法處置於你?!”此時太後的眼中隱隱露出一絲凶光,即使是乾隆這位在皇位上安坐了十八年的天下第一人,也感覺到不寒而栗。
乾隆迅速爬上幾步,抱住太後的大腿,大哭道:“不敢,孩兒不敢!隻是賊人用孩兒的身世威脅孩兒,孩兒隻是不信,想要虛與委蛇將賊人一網打盡而已,隻是賊人人數眾多,武功又極為高強,孩兒想著如何好生籌劃,必定不讓他們逃出一人去,實情確實如此,孩兒斷不敢耽誤我滿清的大好江山啊!”
皇太後見乾隆哭得聲淚俱下,神情甚是真摯,不由得麵色稍霽,帶著點厭惡感,一腳將乾隆踢開:“你不必在此假惺惺,哀家不管你是假的也好,真的也好,能將這些賊人剿滅,哀家就當你都是真的一心為國。”
這是開出條件來了啊,乾隆心中暗想。
但是,除了答應,他還有其它解決辦法嗎?
雖然他貴為皇上,手中掌握的實權卻也是有限,八旗八大鐵帽子王分了他的兵權,禁宮之中,聽從皇太後支使的人恐怕也不少於他的嫡係,若是不能一擊而中,皇太後隨時都能廢了他。
弟弟啊弟弟,為了為兄的身家性命,為了皇位,也隻能犧牲你了。
陳家洛與他雖然是親生弟兄,兩人卻隻是一麵之晤,根本談不上什麼骨肉親情,此時受壓之下,乾隆自然是生出了棄車保帥的決斷。
“孩兒自然是一心為國,請母後放心,待孩兒回轉之後,必定想一個妥帖的辦法,將這幫違法作亂的妖人一網成擒,交於太後處置!”若此時有外人在場,絕對會認為太後麵前趴著的,不是當今萬歲,而是一條哈巴狗。
太後看了眼乾隆,柳眉微蹙,有些厭惡地對他說道:“這種叛賊交給哀家幹嘛?沒的髒了哀家的手。這樣吧,哀家身邊有兩個使慣了的好手,就借於你支使幾天,也免得你到時候說哀家不幫襯自家孩兒。”
“是,是,孩兒謝母後大恩!”聽到太後依然稱自己作自家孩兒,乾隆欣喜過望,即便明知道太後派人過來是監視自己,也甘之如飴般地收下。
“跪安吧,待會兒哀家還要去替你皇阿瑪燒一注安魂香呢。”皇太後擺擺手,算是放乾隆離去了。
等到乾隆跌跌撞撞地逃出慈安宮,才算稍稍放下了心,總算今日混過去了。
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名穿著總管服飾的太監,看來這就是太後口中所說的使慣了的好手。
兩位高手行過了禮,這才自我介紹。
原來兩人就是先前徐陽進宮時見過的兩位太監,武銘夫和遲玄,他二人都是從前雍正朝時粘杆處血滴子高手的後代,父母雙亡後從小便被收在宮中,因此武功雖高,經驗和人情處事卻著實不足,這次被太後派來不過是監視乾隆而已。
乾隆見二人態度還算恭敬,便也隻能帶著他們回了寢宮。
一路上乾隆也在考慮處理這等頭疼事的方法,思慮良久,才想出一個自以為得計的辦法,回宮後便派人去宮外聯係陳家洛。
昨夜陳家洛走前,自然是交待了聯絡方式,不然乾隆恐怕未必能找到他,今日一早他還在分舵內處置會中事宜,就有人來稟報,乾隆派人前來,約好巳時三刻在宮門外的一間酒樓相聚。
陳家洛聞言大喜,立刻動身出發,然而會麵的情況卻讓他頗為傷神。
乾隆提出,他是漢人自是無疑,不過若是他參與反清,隻怕十分危險。
話鋒一轉,若要他反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紅花會方麵必須表示足夠的誠意。
第一:必須交出證明乾隆身份的兩樣證據。
第二:之前乾隆最心愛的香妃被徐陽劫走,他希望紅花會能從中做個協調,讓徐陽將香妃完完整整地送回來。
這兩個條件若能達成,乾隆願意宣誓,立刻反清,並將帝都大營的分布圖和兵符同時交出,如果違反誓言,他日死後必被人挖墳分屍,屍骨無存。
陳家洛見乾隆說得如此誠懇,心下不由得不信。
畢竟乾隆身為當今皇帝,禦口不可能隨便亂開,違背誓言的代價也極為歹毒,不由得就有些心動。
然而幾位陪同前來的紅花會當家,卻是知道喀絲麗在陳家洛心中的地位,如此無異於讓陳家洛背叛喀絲麗的一片真心,紛紛以眼神製止。
陳家洛沉吟良久,便對乾隆表示,自己可以答應這兩個條件,希望皇上能履行諾言,乾隆聞言才大笑著離開。
等他走後,幾位當家都詢問陳家洛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