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月光般的刀光一道道閃過,收割著人命,也收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希望。
當年胡一刀,七層的“胡家刀法”已經接近於天下無敵,何況如今徐陽有冷月寶刀在手,“胡家刀法”早已超越了胡一刀,達到了亙古未有的第八層,這些武功精熟的大內侍衛若是對上別的敵手,自然可以說很強,但是在徐陽手下,真的可謂無一合之敵。
當倒下的屍體超過二十具時,眾人才如夢初醒一般,發了一聲喊,四散而逃。
然而,徐陽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既然選擇了為敵,那麼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手一張,上百根毒針便已放出。
這也是他第一次施出《漫天花雨》的手法,雖然手法上談不上什麼熟練,所幸效果居然還不錯。
一片慘叫聲中,侍衛們紛紛摔倒在地,痛苦呻、吟不已。
蘇和泰白臉上一片陰霾,來前,他就估計到徐陽如今的武功有多麼可怕,也相應地做了妥善的安排。
但事實上,今日徐陽表現出來的水準,遠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百倍,千倍。
他對這些手下的本領,是相當自信的,就算是不能勝過徐陽,相信也能死死困住他一段時間,足矣完成皇上的吩咐。
侍衛處除了駐守皇宮的必要人馬,其餘高手都被乾隆用來布置一個死局,而這幾十名侍衛,則是蘇和泰手中能調動的最後一批籌碼。
然而,他輸了。
這一鋪,他輸得徹頭徹尾,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心下一片茫然,蘇和泰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衝上去,和部下一起戰死?
他不甘心,他年已近致仕,若是在此丟了性命,太虧了。
若是什麼都不做,將來在皇上麵前卻著實無法交待。
同樣茫然無措的,還有一個人。
驍騎營都統海齊布大人。
他的武功原本就隻能算是過得去,又早就失去了年輕時的血性,此時隻是躲在幾名親兵背後瑟瑟發抖。
能逃他早就逃了,但明顯徐陽連放棄抵抗的人都沒有放過,那些逃得快的,個個背後都生生釘上了幾根毒針,躺在一片血泊中翻滾慘叫。
那些鮮血原本是紅花會留守會眾的,如今殺害他們的清兵卻在這片血泊中哀嚎等死,何嚐不是一種報應?
比蘇和泰和海齊布所想象的更快,數息之後,周圍一切都陷入了平靜。
那些痛苦呻、吟的傷兵早就咽了氣,那些拚死抵抗的勇士也都丟了性命。
隻剩兩位大人,和他們身邊的幾個親兵,等著厄運的來臨。
徐陽一身血跡,原本呈月白色的外套,早已鮮紅一片,不過都是些別人的血罷了。
這是一尊殺神。
除了殺戮,死亡,他似乎完全沒有活人的氣息,甚至此時他轉過身來,帶著那一絲略帶譏諷的笑容,也顯得殺氣四溢。
看著這可怕的笑容,海齊布大人不自覺地洇濕了下身,隨後散發出一股騷臭味。
蘇和泰厭惡地瞪了對方一眼,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直麵徐陽。
徐陽手中的刀,似乎有些眼熟。
“蘇先生,此刀莫非是……”蘇和泰不知為何,此時卻關心著這個似乎與現在情勢毫無關係的問題。
徐陽摸了摸鼻子,難得臉上露出一份本不該出現的紅暈:“額,好像是的。”
一個問得奇怪,一個答得也是莫名其妙。
蘇和泰苦笑,這個答案,說明從第一次見麵開始,自己這個老狐狸已經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了。
什麼替侍衛處出謀劃策,什麼幫朝廷追贓……
其實最大的賊就是眼前這個殺神。
估計,那個倒黴的天龍門,和更倒黴的田歸農,也是死得糊裏糊塗的。
怪不得冷月寶刀一直沒能找到,怪不得一見徐陽,大盜莊承就如此配合審訊。
再大膽的人也不曾料到,全體侍衛處和禦林軍一直在追尋的冷月寶刀,早就成了這個殺神手中收割生命的利器。
“佩服!”蘇和泰不得不讚一句,他不是輸不起的人,這次對手太過高明,他實在是輸得心服口服,不得不服。
“承讓!”徐陽同樣回敬一句,蘇和泰是個老狐狸,也是個好對手,若不是情勢緊急,雙方本不至於如此兵刃相見的。
“不知徐先生想如何處置我等?”蘇和泰索性直接問了一句,比頭腦,比武功,他都遠不是徐陽的對手,玩心計早就失去了意義,還不如直接一點。
“蘇大人年紀有些大了,不適宜參與今日帝都的亂局,不如回府休息幾天,如何?”徐陽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