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堪(1 / 2)

因為金老板終於明白,為何當初明明是他占了上風,但居然會被那名庶子反敗為勝,利用自己武功上某個不為人知的弱點,一舉擊敗了自己。

那是因為金老板的未婚妻,她知道。

他也明白,自己枕下的那本秘笈是從何而來了。

她進自己的屋子,曆來不需要什麼通報。

至於那個簽名,自己的書房一向是對她開放無忌的,她要做些手腳,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這次,在如此確鑿的證據麵前,即使是金老板那身處家族高位的父母,也已經沒有辦法了。

非但沒有辦法幫他,甚至連他的父母,也因為這件事的牽連,將會被貶斥為家族中地位最低下的族人,終生無望再登高位。

一片冰寒的涼意透遍全身,金老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出總堂,送入執法堂的。

隨即,他全身的內功都被執法長老親手所廢,最後隻能帶著滿腔的怨憤和羞惱,被逐出了家族。

就像是一條狗一樣。

帶著傷,帶著恨,在一個雨夜,隻身一人逃也似地離開了生他養他的家族。

永遠不被允許再次靠近。

故事講完了,金老板已經內流滿麵。

老板娘在一旁聽得也呆滯了。

她從來未曾想到過,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居然一直隱藏著如此沉重的傷痛。

這是該多疼啊。

淚水潤濕了老板娘的眼眶,隻是一貫堅強的她,所做的隻是抹去了丈夫麵上的淚痕。

徐陽聽完,心情也是很沉重,但有些問題,他還是想問清楚的。

“為何你被廢掉了武功,現在還是一個武者?而且還是個七階武者?”

“為何那名庶子會就此放你安然離開?要知道,換了是我,既然已經陷害了你,必然不會讓你逃出生天!”

“還有一點就是,不管是家世,武功,還是血脈,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金老板你都遠比那個庶子更為適合做金家的大當家,為何你的未婚妻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出賣你,而選擇了投靠那個無名的庶子??”

金老板苦笑一聲,有些蕭索地低聲說道:“第三個問題,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沒能想通,那個庶子若是什麼都能超過我,我也不至於不甘心,可是……”金老板說到這裏,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恨恨地一拳擊中了身畔的餐桌。

隻見一張看上去極為結實的木桌,被他一拳之威,居然就打得片片粉碎,甚至連桌腿都被拳力波及到粉碎,連一點原樣都看不出來了。

金老板一愣,隨即苦笑著向徐陽賠禮道:“抱歉,一時激動,還請海涵!”

自從暴露了身份和武功,金老板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說話都變得極為文雅。

可見他二十多年來,要時時刻刻都偽裝成一個懦弱粗俗的廚子,這日子該有多難過了。

徐陽點了點頭,示意無妨,金老板才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第一和第二個問題,其實就是一個答案。

“那位親手廢掉我武功的執法長老,就是我的祖父。”

“他見多識廣,又了解我的為人,自然能看出整件事情的蹊蹺。我一直就對金錢毫無興趣,又怎麼會為了錢,而出賣家族的機密?然而身為執法長老,他又不能公然偏私,畢竟一切證據都是那麼不容置疑……”

“因此他下手廢我武功時,留了一線氣機給我,並沒有真正斷絕我習武的道途。”

“事後,他又親自護送我遠離家族,並且給了我一個虛構的身份,並在半路上,就將我放到河中,自己則帶人遠走,掩護我潛藏起來。”

“這一晃,便是二十多年,雖然沒能恢複我先前的武功,不過也練到了七階武者的境界,隻是我一直擔心他老人家,還有我的父母,隻是不敢回家族駐地,也不敢聯係他們,我好恨啊!”

雖然從金老板的表情來看,其中難免還會有些許隱瞞,不過徐陽已經不想再追問了。

撕開一個人的傷疤,這太過於殘忍。

徐陽很同情他,一個人被迫遠離家鄉,遠離宗族,甚至二十多年不敢回去,連親生父母和祖父都不能探望,實在是太慘了。

“想不想回去?”徐陽問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金老板如果自己都放棄希望了,那麼別人再怎麼幫他,也隻是徒然。

“想,怎麼不想,都特麼想死了。”金老板嘴上是這麼說,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苦笑:“可想又有什麼用?二十多年了,那個庶子如今必然大權在握,掌握了整個家族的權柄。我怎麼回去?回去了除了枉自送掉自己的性命,恐怕還會牽連我的家人。”

徐陽站起身來,拍了拍金老板的肩膀,道:“隻要你想,我就幫你,你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