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鍾鎮被嚇得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轉念一想又站住了,開聲喝道:“這種陰毒的暗器,製作方式必然十分複雜,‘黑血神針’固然可怕,但數量一貫極少,這所謂的‘血煞’,恐怕更為難得吧?否則為何那小女孩每次使出這所謂的‘血煞’,數量都會銳減?”
“這都被你看出來啦?”徐陽似乎並不以為意,笑道:“也難得我特意囑咐的,總也算是生效了。”
說罷,並不理會鍾鎮,隻對曲非煙問道:“你這次帶了多少毒針出來?”
“也不是太多。”曲非煙笑嘻嘻地回道:“太多了拿不動,也就五、六百根吧。”
鍾鎮驚道:“怎麼可能,若是毒針足夠,你方才在山道上足以攔住我等,為何一共才發射了兩輪數十根毒針,就退卻了?”
“要不然,怎麼能把你們騙上山,然後……”徐陽陰惻的聲音回響在廳堂內,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所有的對手都膽寒。
“一網,打盡呢?”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鍾鎮一邊後退,一邊不停地喃喃說道。
其實他心中已經確定了,這名華山派的弟子,必然沒有說謊。
他的眼神,他的話語聲,都是無比認真,無比的誠懇,就好像是在和最信任的朋友說話一樣。
但那話語中的殺氣,卻是毫無遮掩,噴薄而出。
“撤!”鍾鎮下令,然而卻已經晚了。
徐陽已出劍,曲非煙已抬手。
這一對死亡的組合,聯手奉上了一曲死亡之歌。
鍾鎮的九曲劍尚未舉起,徐陽的劍鋒已至。
而曲非煙手中則密密麻麻地撒出一把毒針,鋪天蓋地一般,即便是在夜色中,依然能透出烏光一片。
比黑夜還要黑暗。
就像是死神的眼。
所到之處,唯有死亡的陰影。
那些平素自謂武功高絕的蒙麵人,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是如此接近,觸手可及。
簡簡單單的兩個人,兩招,就好像是地獄打開了大門,翻越了生與死的界限,出現在紅塵之中。
所有人都不等鍾鎮的命令,已經開始急退。
這是本能的反應。
也是生的渴望。
他們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因為他們從未見到過如此可怕的敵人。
他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同眼前的這兩人為敵。
死也不願意。
然而剛剛退到院子裏,便是一陣慘叫。
居然,滿院子裏都倒插著毒針。
原本夜色已深,誰都不會料到,居然還有如此陰損的招數。
他們隻顧著退避眼前的毒針,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徐陽早就在進大廳之前,已經灑了一把毒針在大廳前的院子裏。
對於擁有漫天花雨手法的徐陽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些毒針,大部分的針體都已經插入了泥土之中,隻留下寸許的針頭露在外麵。
但,這已足夠。
此時,每個蒙麵人都踩中了毒針,毒針毫無阻礙地透過他們的鞋襪,刺入了足底。
不深,剛剛見血而已。
毫無防備的七個蒙麵人,個個都中招倒地。
就如徐陽先前所說,一旦見了血,那麼“血煞”所能帶來的,隻有死亡。
《藥王神篇》在手,徐陽可說是這個世上對於毒物研究最深的一個人了,黑血神針雖然厲害,在他眼裏也不過如同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擁有他新研發出來的“血煞”,曲非煙才是徐陽安排的最重要的後招。
誰都不會想到,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居然掌握著這世上最可怕的一種暗器。
十五名蒙麵高手,此時隻剩下還未來得及逃跑,便被徐陽一柄劍纏住的鍾鎮。
該死的勞德諾,居然傳遞假消息!
鍾鎮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詛咒那個潛伏在華山派多年的內奸。
麵前這個可怕至極的華山派弟子,在他消息裏是絲毫都不必顧忌的一個。
然而,隻有真正麵對著這柄劍,鍾鎮才體會到,即便是不考慮心機和毒針,眼前的這個人也是那麼可怕。
鍾鎮原本一直以為,他的武功在嵩山派也能穩穩的排進前五,在整個五嶽劍派內,就算擠不進前十,前十五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整個華山派,除了嶽不群夫婦,他不覺得有任何人能帶給他威脅。
甚至包括那個被神話得傳聞紛紛揚揚的大師哥令狐衝在內。
這種後輩弟子,能有多高的劍術?
即便是從娘胎裏就開始練劍,即便是天資過人,也不過就練了二十多年的劍法,和他四十年的功力如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