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左冷禪先前的數次籌謀,都在徐陽的算計下陰差陽錯地失敗,可說是元氣大傷。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必定會在路途之上設置各種障礙,來狙殺嶽不群。
否則不就更加驗證了他如今隻能苟延殘喘,連自己門前的事都管不好了嗎?
若是如此,非但無法更上層樓,恐怕他那有名無實的五嶽派盟主一職,都未必能保得住。
但華山派眾人這一路行來,卻沒有遇到半點障礙,如此輕輕鬆鬆地就到了河南境內,就顯得更為不尋常了。
若自己是左冷禪,必定會在嶽不群覺得最安全,最放鬆的那一刻,出手偷襲。
而今夜,正是嶽不群以及整個華山派弟子們心態最為放鬆的時刻。
之前,嶽不群必定會防範來自嵩山派的襲擊,一路上神經繃緊,不敢有一時半刻的輕緩,甚至可以說在睡覺的時候都睜著一隻眼。
今夜之後,即將進入嵩山境內,那裏既是少林派的勢力範圍,又在嵩山派的境內,一旦出事左冷禪很難堵住悠悠眾口,那時候反而是華山派最為安全的時刻。
如若說左冷禪還有機會的話,那勢必就在今天。
金刀門內,防衛自然嚴密,但這種防衛隻是用來應對一般的武林人士,若是嵩山派十三太保這個級別的高手帶隊襲擊,作為三流門派的金刀門,這種防衛可以說是形同虛設。
而華山派眾人進得金刀門,見防衛規整,自然也由此放鬆了警惕。
這才是最要命的。
徐陽的腦子飛快轉動,想到此處,腦門子上頓時冷汗直冒。
他拉過曲非煙,迅速吩咐了幾句話,然後重新回到了筵席之上。
左右迅速一掃,徐陽心中便大叫該死。
令狐衝早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呼嚕聲震天動地。
而其他華山派弟子,也是各有醉意,加上他們武功原本就不高,更是靠不住。
反而是桃穀六仙,長得醜陋無比,反而沒有人敢隨便靠近敬酒,此刻倒還保持著幾分清醒。
“平之啊,我……我跟你說啊,你姥爺家的筵席看上去不錯,味道可比你在山上做的家常菜……差多了……!”桃花仙打著酒嗝上前來,嘴一張,一股酒氣撲鼻。
好吧,這幾個貨,看來也靠不住了。
“你們先克服一下,晚些我做點酒菜給你們吃。”徐陽掩著鼻子,隨口答了一句,敷衍了六人,徐陽便去找嶽不群去了。
桃穀六仙可不管敷衍不敷衍,聽完眼神一亮,幾個人一合計,有徐陽做的飯菜,今晚的筵席簡直就是豬食啊。
怎麼辦?去摳喉嚨吐掉吧。
這幾個貨還真幹得出來,找了個仆役,讓他領路,六人一起起身去了茅房。
…………
嶽不群此時也有了三分醉意,徐陽分析地不錯,這一路上他精神高度緊張,今夜難得到了洛陽大城之內,又在金刀門裏,想來極為安全,他便難得放鬆了繃緊的神經,居然喝多了些。
徐陽為了引人注目,選擇慢慢靠近。
這時候可不能引起恐慌,若是自己大吼一聲,沒事都變有事了。
何況這不過就是自己的猜測,未必就準。
希望不準吧。
寧中則坐在嶽不群下首的位置上,看到小徒弟走近,便笑道:“平之,你快過來,敬你外公和師父兩杯。”
徐陽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想來持重的師母也醉了。
不對啊,師母今夜不過就飲了兩杯果酒,按道理不可能醉倒。
難道是酒裏有問題?
徐陽不動聲色地倒了一杯酒聞了下。
果然,和弟子們席上的酒不同,這主座上的酒,都加了“料”。
這就更肯定了徐陽先前的懷疑。
必定是有嵩山派的奸細混了進來。
沒想到,左冷禪非但是在五嶽劍派內部安插了內奸,甚至連金刀門這種三流門派都不曾放過。
當然,這種奸細的等級肯定沒有勞德諾這麼高,可能是低層的弟子,也可能隻是個尋常的雜役。
但在今夜,這個左冷禪隨意布置的內奸,可以說是立了大功。
如果不是徐陽過於小心謹慎的性格。
恐怕整個華山派都會栽在這次筵席上了。
徐陽不動聲色地繼續靠近嶽不群,一直緩步走到了他身邊才停下。
嶽不群似乎也察覺到有些什麼不對,剛想開口要問,便聽到大門口一陣大亂。
隨即,便看到之前駐守在門口的八名大漢中的一名,被人生生地擊飛,吧嗒一聲掉在了大廳之內,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已經大口吐著鮮血,然後一陣抽搐,眼見著就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