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察言觀色,看看眾多華山派弟子驚訝的神色,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這個外甥隱藏得很深,那些師兄們同他一起練武作息,都不知道他的武功居然已經如此驚人。
再看看那位從始至終酒醉不醒的所謂大師哥,根本連替自家外甥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大外甥居然連娘舅都瞞,還說什麼使得不是“辟邪劍法”!
真正是欺人太甚,弄得好像王家貪圖他什麼一樣。
還不是擔心他年幼,會被人欺瞞,將家傳劍法流了出去,今後便不能說是什麼獨家秘技了。
氣了半天,二人才回過神來,怒道:“平之,果然是翅膀硬了,舅舅管不了你了,讓你外公來處理你!”
說罷二人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徐陽知道他們是去找王元霸告黑狀去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他說得都是實話,別人偏偏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不去管他了,不管王元霸如何說,到底是自己的外公,總要去拜見一下才合禮數。
轉過一個彎來,忽聽簷廊之上,有人輕聲歎息。
“什麼人?”
“往日低調素淨的林公子,今日大殺四方,高調地很呢。”說罷,上方輕輕巧巧跳下一人,不是曲非煙又是誰?
徐陽一笑道:“形勢逼人,若再不出手,恐怕華山全派上下都難以幸免……”
曲非煙點了點頭,又問:“林公子,小女子倒是有個疑問,一直未曾解惑,還請林公子示下。”
“不敢當,有什麼還請問,林某知無不言。”徐陽對曲非煙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不管她出身如何,起碼在關鍵時刻,幫過自己好幾次。
這當中固然有自己替她隱瞞身份,又解救過她的前因,不過這些日子來,她可說已經還夠了人情,徐陽也不覺得自己能瞞過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什麼。
“林公子不覺得自己的武功提升得太快了嗎?”曲非煙幽幽地問道:“非煙雖然年紀幼小,但見識不比尋常成人少了,自達摩祖師開創少林一脈,雖千百年來,從未聽說有人能在如此年紀,達到林公子如今的高度,更別說,這一切幾乎都是在短短七個月內達成的。”
徐陽剛想說話,卻被曲非煙以眼神阻止。
“林公子曾經在思過崖,從華山派劍宗前輩風清揚那裏,學會了一套古怪的劍法,這事瞞不過有心人。不過即便如此,也很難解釋如今的局麵,要知道風清揚年輕時已經是百年難遇的劍法奇才,但始終到了耄耋之年,才達到如今林公子的境界,他花了數十年,林公子卻隻花了七個月,豈不是太過驚人了嗎?若風清揚隻是個庸才也就罷了,偏偏數十年前他已經是白道上知名的劍客,我神教長老屢屢有死在他劍下的。以他的才識都要花一輩子才能融會貫通的劍法,林公子幾個月內就能青出於藍,也未免……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徐陽明白曲非煙的意思,方才她的眼神阻止他的時候,他就通過係統金手指發現附近其實暗暗潛伏了好幾個高手。
若是平時他自然不會如此疏忽,但今夜各種事情紛至遝來,頭腦中實在是太亂了,一時不查差點就忽略了。
曲非煙這樣問,其實就是給了徐陽一次機會,一次似暗實明的辯解機會。
而這種機會,由她來詢問,才是最合理的。
“你說的話,也對,也不對。”徐陽想了想,索性放大招了:“其實,早在達摩之前,便已經有了武林一脈,但可惜那些驚天動地的武功由於種種原因並未流傳下來。”
曲非煙搖了搖頭,問道:“從未聽說過。”
徐陽知道她不信,估計周邊暗藏的那幾個探子也不信。
讀書少,真可怕。
“漢趙曄所撰《吳越春秋》,便有‘越有處女,出於南林,越王乃使使聘之,問以劍就之術。’又雲其劍法天成,居於山林,授劍法以士兵,助越王勾踐滅吳。越王稱其‘當世莫勝越女之劍’一說。”
“始皇帝登位,暴秦滅六國一統天下,留侯張良弟死不葬,以千金雇壯士,鑄百二十斤大鐵椎,可惜誤中副車,惜哉惜哉。此壯士也絕非尋常人!”
“至於戰國的聶政刺韓相國俠累,白虹貫日,又格殺相府高手數十人。漢末的帝師王越,無一不是名留青史的武者,這些人俱在達摩之前,又如何說達摩才是中原武林之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