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他隻是高估了向問天的戰力,同東方不敗的那場大戰,嶽不群是留手了,但向問天可是拚了命去戰鬥,同時身上還帶著傷,損耗更是遠遠高過一直在旁遊走的嶽不群。
徐陽衝出房門那一刻,向問天的一隻左眼,早被嶽不群的繡花針刺瞎,隨即又被一腳踢中小腹,吐著血地飛出。
麵對如此巨變,徐陽才明白,一直以來,自己都低估了嶽不群的野心。
東方不敗修煉《葵花寶典》多年後,才生出了歸隱之心,而嶽不群不過是練了半年多的《辟邪劍法》,怎麼可能就如此好說話?
先前答應做五嶽劍派的總護法,又應允上黑木崖助自己一臂之力,不過就是虛與委蛇,目的就是迷惑自己和任我行。
比起五嶽盟主這個虛職,嶽不群更想做的,是一統武林各派。
他幾乎就得手了,先是滅了嵩山派,又將左冷禪滅門,除去了五嶽劍派內最大的敵人。
後來跟著自己潛入少林藏經閣,盜得了許多秘藏功法,同時又利用任我行,將方證大師擊傷。正道江湖中,能威脅到他的最大敵人,也被削弱不少。
這次上了黑木崖,利用兩派內訌,更是幾乎將魔教精英一網打盡。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轉過頭來,對付自己了?
徐陽此刻雖是手無寸鐵,不過,幸好嶽不群並不了解自己全部的秘密。
一旁比徐陽慢了半步出門的令狐衝,此時也是驚訝地問道:“師父,怎麼會這樣?”
“呸!”一旁被嶽不群打得半死不活的向問天,捂住左眼,恨恨地吐出了一口血痰道:“少來假惺惺的一套,老子就是錯信了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偷雞摸狗,無惡不作的名門正派,這才害了教主!”
嶽不群明麵上則是表現出一臉地輕鬆,強行壓製了體內的不適。
方才雖然刺瞎了向問天的一隻眼睛,但他自己也被對方一鞭抽中後背,打得他幾欲吐血。
“衝兒,平之,你們兩個快去殺光這群魔教餘孽,再一把火燒了黑木崖。你我師徒這次總算是替正道武林出了一口惡氣,下山後必定會名震江湖!”
但,令狐衝和徐陽卻都沒動。
誰都能看得出來,嶽不群此刻的不對勁了。
徐陽麵無表情地開始鼓起掌來,邊冷冷道:“恭喜嶽掌門,今日一戰成名!若是今後有人提起此事來,定要誇讚嶽掌門一劍殺透黑木崖,劍下兩任魔教教主先後伏誅!一個人、一口劍,滅了魔教滿門!一個人便做到了正道武林數百年來未曾做到的事,江湖上還有人的風頭,能及得上嶽掌門嗎?”
縱使嶽不群麵皮老辣,此刻也難免現出一絲尷尬:“平之,你這是在胡說什麼呢?這裏人人都看到,那東方不敗是死在了你的劍下……”
令狐衝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心情極為複雜。往日裏的那種熟悉感,此刻蕩然無存。
雖然殺盡魔教中人,是他自幼來的誌向,但這種先前還是盟友,片刻後便翻臉大加殺戮的情形,他也很難接受。
“別說笑了,嶽掌門。或者,應該提前叫你一聲,嶽盟主吧?”徐陽繼續冷冷地說道,言語間沒有帶上絲毫感情:“既然蓄謀已久,你自然是算盡了所有事。先讓我們同東方不敗拚個兩敗俱傷,然後再除掉筋疲力竭的任我行和向問天……。難道我還能天真到,敢希望你會放過我們倆,師徒三人一起共享這份榮譽嗎?”
嶽不群麵上紫氣微顯,喝道:“你休要胡言亂語!衝兒,快替為師拿下這個叛徒,他就要對你我師徒動手了!”
雖然並不信嶽不群的話,但出於自小養成的習慣,令狐衝還是退了半步,拉開了同徐陽的距離。
徐陽卻根本沒向令狐衝那邊看半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嶽不群身上,緩緩道:“嶽掌門,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很多事情大師哥不知道,但我一直都很清楚。你盜取了我家傳的《辟邪劍譜》,我不怪你,畢竟那是我事先就答應獻給華山派的。你殺盡嵩山一派,我不怪你,畢竟是左冷禪先對我華山派不利的。你為了修習劍法,不惜自宮,以至於……”
“住口!”還不等徐陽把話未說完,嶽不群就爆喝一聲,一張清秀的臉上此刻殺氣騰騰。
自宮習武,是他心中最保守得最為隱秘的秘密,也是他心頭的一塊傷疤。
他清楚,徐陽也知道此事,但他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騙自己,當做徐陽一無所知罷了。
如今被徐陽當麵揭穿,一旁又有自己的徒弟加女婿在場,就算是不想動手,嶽不群也不得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