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坑了。
這是徐陽的第一個念頭。
武道局如今對於徐陽來說,根本就是個敵人。
要從敵人手裏取得人命很簡單,徐陽可謂翻手是雲覆手便是雨。
但要問敵人要一封推薦書,那就太難了。
除非上官傑瘋了。
上官傑看上去像是瘋子嗎?
非但不像,相反他還是個極為精明的人。
他到魔都不過七天,已經拉起了一張網,一張對付徐陽和金家的網。
萬幸徐陽是在這個時候歸來,否則的話都不知道之後的局麵會崩壞到什麼地步。
金耀華在商場上自然可以翻雲覆雨,但在政壇卻施展不開。
從金家在遇到徐陽之前,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吳家壓製就能看得出來,這個家族非但沒有足夠的野心,甚至連一個能從容應對危急場麵的人都不曾有過。
這也是徐陽同金家結盟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不害怕他們背叛。
因為他們不會,也不敢。
不過這麼複雜的念頭,隻是在徐陽腦中一閃而過,他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隻是規規矩矩地向唐夫人致意道別。
等他走出秦家大宅後,唐夫人才收起了臉上和藹的表情,露出了一絲凝重。
喜怒不形於色,這是一個人是否成熟的標誌。
而徐陽無疑做到了這點。
唐夫人甚至不能從他的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慌亂。
她不知道徐陽是經曆過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培養出這樣一位極其成熟,麵對困境能坦然處之的少年。
她隻知道,這種人若是能作為朋友,遠好過變成敵人。
幸好,他似乎對於小晴十分用心。
那就好。
至於方才的賭約,不管徐陽最終能否做到,唐夫人都不覺得有必要去拆散兩人。
她隻是想看看,對方是如何應對這個困局的。
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吧。
不置之死地,又如何能後生?
可惜,秦家這攤死水,養不出如此一條魚龍百變的錦鯉。
夜色覆蓋了一切,唐夫人慢慢地踱回了唐家大宅,走得很慢,很慢。
…………
徐陽回到自己家裏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但金耀華卻在大廳內等待。
一聽說徐陽回來了,他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別墅,但卻撲了個空。
不過他也知道,徐陽必定是去做最緊要的事了。
好在他耐心很好,一杯待客的紅茶喝了又泡,泡了又喝,直到味道已經同白開水沒什麼區別,徐陽這才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徐先生。”金耀華起身致意。
徐陽手壓了一壓,笑道:“快請坐,讓你久等了,抱歉。”
“哪裏,哪裏?”金耀華滿麵笑容,態度令人如沐春風:“徐先生貴人事忙,看來這次外出,又有極大的提升啊。”
他自然能看出來,徐陽整個人的氣質又有了明顯的提升。
金耀華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看不透對方了。
比起一開始相遇的時候,徐陽的躍升是驚人的。
徐陽笑笑,並不答話,而是坐到了金耀華對麵的沙發上,問道:“金大少這麼急著找我,看來是有急事吧?”
對麵的金家大少點了點頭,道:“徐先生可知道上官傑這個人?”
徐陽笑道:“聽說過,不過沒機會見麵。金大少對這人有興趣?”
金耀華苦笑了一聲,道:“金家如何敢去招惹武道局,反而是他隱隱對金家,對徐先生有敵意。”
“哦?”徐陽端起一旁仆人替他沏的茶,飲了一口菜問道:“如何見得?我聽說那上官傑求見我多次,隻是沒能見到,他還頗為遺憾。”
“那隻是表象。”金耀華正色道:“他七天前到了魔都,接手魔都武道局局長一職後,先是整肅武道局內的秩序,驅逐了不少別的家族安插在武道局內的伏子。之後還串聯了胡家、林家、孫家等好幾個大家族,據說是想對我金家不利。”
“有這事?”徐陽笑笑,問道:“那金家安排在武道局的臥底一定沒事,不是嗎?”
金耀華大笑道:“不愧是徐先生,從我這寥寥數語中,居然能聞弦歌而知雅意。厲害,太厲害了!”
金家能混到如今的場麵,自然不吝在消息搜集方麵下足夠的本錢。
而武道局看起來高大上,除了最頂級的那幾位大佬,剩下的職員們不過隻是每個月領一份並不寬裕的薪水。
生活艱難,要想讓人人都安分守己,還是很困難的。
金家安插在武道局的棋子,一定位置不低,而且平日裏也絕對不會去收受什麼賄賂,自然能躲過這次的清洗。
否則的話,金耀華憑什麼知道那麼多內幕?
而且先前那段話裏,他說的可是上官傑清洗了許多“別的”家族的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