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日,司念和往常一樣,簡單的梳妝打扮,吃了早餐,便出門上班。
她是一名心理谘詢師,在一間精神病專科醫院上班,主要工作是輔助精神科醫生,在患者用藥期間對其進行心理疏導。
剛進醫院,司念還沒來得及去辦公室換製服,就被前台的小護師叫住,“司醫生,張主任找您去三樓的谘詢室。”
“張主任有沒有說是什麼事嗎?”
“剛剛有一名張主任的來訪者過來了,估計是叫您過去幫忙,具體的就不知道了,不過挺急的。”
“好,我現在過去。”
司念不敢有任何耽誤,快步趕到了谘詢室,此時的張主任正微笑的看著麵前的人,但司念知道這是張主任不耐煩時才會拿出來的職業性微笑,張主任在司念眼裏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精神科醫生,很少會這樣對待來訪者,這讓司念很好奇這個背對著他的人是一個什麼樣子。
“司醫生來啦,我的這位來訪者想要找你做谘詢。”
司念有些詫異,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出名到會有來訪者點名要她出診。
她走到張主任的身邊,看向來訪者,來訪者此刻也正看著她,那是一位擁有著令許多人羨慕的英俊外表的男人,年齡不超過三十歲,但眼神的深邃讓他看起來更為成熟,而此刻他看著司念的眼神除了深邃還有一絲不明的情緒,這讓司念覺得很壓抑。
更令司念覺得不舒服的是,這個男人她從未見過,卻莫名其妙的覺得熟悉,而這個熟悉的感覺令司念覺得心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張主任站起身來,示意來訪者稍微等他一下,又示意司念和他到門外去,司念跟著張主任出了門,張主任站在離門稍稍遠一些,但又能很好的觀察到屋內動向的地方,然後輕聲對司念說:“你認識他嗎?”
司念搖搖頭,道:“從來沒見過。”
“那就奇怪了,他是我上周接待的來訪者,被朋友強迫送過來的,我初步診斷為中度抑鬱,並且約了今天再見麵,可今天再見,他給我的感覺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並且拒絕跟我進行任何交流,點名要見你。”
“您之前有跟他提到過我嗎?”
“並沒有,這也是我詫異的地方。”
“那我需要怎麼做?”
“正常接待,看看他找你要說些什麼,做好接診記錄,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治療。”
“好的。”司念點了點頭,走進了谘詢室。
“您好,我是司醫生,現在講講你的困擾吧。”司念問完這句話,便低頭翻起張主任特意留給她的谘詢記錄。
姓名:井淩風
性別:男
年齡:28歲
婚姻狀況:單身
來訪原因:情緒問題
現病史:22歲時失去父母,和10歲的妹妹相依為命,一個月前妹妹因事故去世,自責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妹妹,覺得自己活著沒有任何價值。終日把自己困在家裏,不出門,後被朋友強行帶到醫院。
谘詢記錄後麵還附帶著井淩風的scl—90項症狀清單測評報告:
中度抑鬱,表現出情緒低落、興趣減少、精力減少、自卑自責、感覺做什麼事都失去意義。
這份谘詢記錄在司念開來對自己基本沒有太大幫助,畢竟第一次谘詢,信息量還是太少。
其實司念很想開門見山的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又是為什麼堅持要自己來接待他,但是出於職業角度,她必須要先和來訪者建立良好的谘訪關係。
“要是我說我一直重複著同一天的生活,是那種無限循環的陷在這一天裏,你信嗎?”井淩風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著司念。
司念抬起頭,對上井淩風的視線,男人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抑鬱情緒,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將好像陷在這一天的不是他。
此刻的井淩風在司念的眼裏並不想張主任診斷的那樣,同時她也明白了也張主任當時和他交代來訪者情況時的詫異,眼前的人真的很難讓人和谘詢記錄裏的人對上號。
司念用筆在“中度抑鬱”這四個字下麵畫了條筆直的橫線,然後又在下方寫下三個字“妄想症”,猶豫了一下,又在後麵輕輕的加了一個問號。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完全是一個矛盾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