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哀,莫大於心死(1 / 2)

翌日,冷雨醒來了。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袍的老者正站在他的跟前,正是宗法閣的那位閣主。

“你醒了。”老者的聲音在冷雨耳旁想起。

冷雨沒有說話。

老者:“我有幾句話要問你,你要是回答得好,可以死個痛快。”

冷雨:“問。”張嘴的一瞬間,好像牽動了某處傷口,冷雨輕輕嘶了一聲。

老者:“你叫什麼名字?”

冷雨:“冷雨。”

老者:“來自哪兒?”

冷雨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想著,口中道:“我不知道。”

老者:“你在劍派中還認識誰?或者說你的同夥是誰?”

冷雨:“沒有。一個都不認識。”

老者:“你沒有朋友?”

冷雨搖了搖頭。

老者:“你家中還有誰?”

冷雨:“我沒有家人。”

老者冷笑,“你說你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連自己從哪裏來都不知道,對嗎?”

冷雨有些痛苦地閉上眼。

老者獰笑:“很好,那就怪你自己吧!”說著手掌突然暴起,雙手結印打在了冷雨身上。

“額!”冷雨連慘呼都有些沙啞。他感覺他全身在一霎那被折斷了一樣,那種痛苦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老者連著拍打了幾下,冷雨胸口再一次被鮮血染紅。顯然,老者對於這樣的效果很滿意,“小子,你偷學本派鎮派絕學,按道理廢除你全身武功一點都不為過。然後你殺我門下五十七名弟子,拿命相抵算是綽綽有餘了。現在你全身經脈盡碎,就等著過倆天大宗來了消息你就可以上路了。”

冷雨的嘴唇因痛苦而不斷發抖,說不出來半個字。

老者蹲下身子道:“但是如果你要是肯說出瓊華劍舞的事兒,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像剛才那樣的手段,我有的是。”

冷雨舉起微微發顫的手指,道:“滾!”

老者站起身子,笑道:“想激怒我,現在就殺了你?小子,你那點把戲在我麵前還是嫩了點。我給你一個時辰考慮。想清楚哦。”說完,老者轉身離去了。黑漆漆的地牢裏,隻有冷雨一個人鎖在裏麵。

鑽心的疼痛用了上,折磨得冷雨頭皮陣陣發麻。現在的他,莫說是拿劍了,就是站起來都已不可能。老者剛才的幾下已經將他的經脈盡數擊碎,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像剛才那樣的手段,我有的是。”老者的聲音在冷雨耳朵裏徘徊。他無法想象後麵會有什麼等著他。人,總是對於未知有種莫名的恐懼。就像此時。

冷雨內心在苦苦掙紮,於他,死已經是一種解脫。那一次次的嚐試與絕望,那一次次的背叛。哀,莫大於心死。他在做最後的掙紮,他在想要不要將劍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他知道,那日他在雲峰之上遇到的老伯教給他的雲峰劍舞就是他們口中的瓊華劍舞。說,還是不說?他掙紮,更像是一頭願意屈服的野獸。與其說是對於那位無名老伯的忠誠,倒不如說是他在掙紮要不要像個漢子一樣地死去。

他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也許,這已經是他未過完的一生。可笑的是,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兒,甚至,直到死,他的丹鼎還是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