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的。”接著是彼的聲音。
“無憂不哭，此在這裏。”還有此的聲音。
“彼此啟，你們在哪？我怎麼看不到你們？”
無憂的淚水奪眶而出，恐懼又驚喜地問。
“不要問了，你隻要記得我們會一直守護著你就好。”他們回道。
“難道你們、已經死了……不，這不會的！”
無憂忽然想到了什麼，慌恐地問著，可很快，她又搖頭告訴自己。
“無憂，我們一直在你身邊。”
彼此啟沒有回答她的疑問，隻是很溫柔地說。
無憂聽言，眼淚簇簇地落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告訴我好不好？”
整個房內開始安靜下來，良久沒有聽到回應。
淚眼朦朧間，無憂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她抬頭一看，看到月清煜正在看著她。
她用被子緊緊地裹著自己，心裏一陣難堪，把頭埋在膝蓋裏，無聲地流淚。
“有沒有受傷？”
月清煜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問。
無憂沒有回話，一動不動地包裹著自己。
“是我的錯，我是你的主子，卻沒有考慮到你的周全。”
月清煜緩緩地伸出手，大手停在她的頭發上空，半晌才落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溫聲地安慰。
無憂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可終究難掩內心的痛楚，緩緩地問。
“彼此啟……是不是已經、死了？”
“嗯。”月清煜沒有刻意隱瞞。
“是不是為了救我？”
無憂渾身一震，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心裏一陣寒涼，牽扯著幾乎被凍結的喉嚨問。
“嗯。”月清煜停頓了一會，才回答。
無憂暗暗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絕望的淚水劃過臉頰，叫她痛得撕心裂肺。
“他們拚了命去救你，希望你能替他們好好活下去。”
月清煜怕她想不開，便說道。
“活下去……有什麼意義？”
無憂輕問，瞳孔深處是一片灰色，沒有光亮。
“沒有意義啊。”她緩緩地抬頭，看著月清煜，卻像是在對自己說。
“活著需要什麼意義，無非就是為了見到明天的太陽，仰望明天的月亮。活著不需要什麼意義，隻要能活著就是最好的意義。”
月清煜一手把她拉起來，走到窗邊，指著窗外明亮的月兒，一字一句地對她說。
“可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了。”
無憂怔怔地退了兩步，眼裏黯然失色。
“更衣洗漱，沏茶磨墨，煮飯炒菜，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丫鬟，你的生死由我決定。”
月清煜搭著她的肩膀，凝重地對她說。
無憂灰暗的眼眸浮現一絲微光，平日裏這個男人那麼冷漠，他竟這般看重她這一條卑微的生命？
“謝謝。”她低了頭，輕輕地說。
是啊，她害怕自己孤零零地活著，害怕沒有誰在乎自己，所以她寧可死去，寧可纏著彼此啟一起。
可她好像又突然想通了，連她都不去看重自己，又怎麼能讓誰去看重她？
彼此啟為了讓她活著，犧牲了他們的生命，若是她為了自己不孤單而死去，真的太自私了。
盡管如今對她而言，她還不知該往哪兒走，可至少她要報答了月清煜收留她的恩情，至少他不會趕走自己、不會輕賤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