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章 且做初遇(1 / 2)

英國倫敦,傍晚,雨。

江麓舉著包遮住頭頂不緊不慢的走在街上,與周圍匆匆奔跑避雨的人相比,從容的她更像是一個久居此處的當地人,熟悉並適應了陰雨綿綿的國度。

在她左前方,一個嘴裏叼著煙,醉醺醺的酒鬼坐在酒吧門口,注視著她由遠及近的走過來,然後帶著某種含義的笑朝著她的方向吹了口哨。挑釁與猥瑣的嘴臉單單用眼睛的餘光也能一覽無餘。

留學的這幾年裏江麓早已經熟悉了西方男人的這種所謂“熱情”與“紳士”,從東方人的理解角度來看,他們顯得那麼的過度,過度的消耗感情。而對於這種各類主動的搭訕,她覺得最好的回應就是不予回應。

她繼續趕路,明天還要去湯普森先生的莊園去拜訪,感謝他這兩年來對自己的款待,並順便告訴他自己終於完成學業要回國了。所以,在後天一早的飛機起飛前,她隻剩最後一次檢查行李的時間了,那便是今晚。

天色異常的昏暗,街道兩旁的路燈也提前亮了。江麓加快了腳步,白色英倫皮鞋帶起的水花濺在她同樣白色的長裙上。風吹來,黑色上衣的衣角微微揚起,在人人行色匆匆的大街上,這個普通的不起眼的畫麵伴隨著相機的“哢擦”聲被永久的定格在了膠片上。

一張不算英俊卻棱角分明的東方男子的臉從相機背麵露出來,看著遠去的那個瘦小的身影頗為滿意的揚了揚眉,微微上揚的嘴角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隨後,他又將鏡頭對準了街對麵紅色的電話亭,昏暗的路燈,身後的酒吧,甚至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人。

第二天的時候,天空已經放晴,太陽高高的照在頭頂上。大英的天氣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定,像一個初生的嬰孩,這一秒在哭,下一秒有可能就是歡笑。

從倫敦出來,江麓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才趕到湯普森先生的莊園。她記得第一次來莊園的時候,一下子就被入眼的一望無際的綠色迷倒,她閉上眼睛便可以清楚的聞到那青草夾雜著泥土的清香。她一度甚至以為自己來到了茫茫的草原。她喜歡這種自然的魅力,不帶任何修飾的毫不保留的展露,這些可以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悅起來。

每次到莊園來,她幾乎都是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在通往那幢類似城堡的融於一片綠色中的小道上,她怕自己的一不小心打破了這裏的安靜,打擾了這裏的生靈。

湯普森先生是個六十多歲慈祥而又風趣的老頭,花白的頭發和花白的絡腮胡,而他的穿衣風格總是給你一種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穿越感。

再拐過一道彎,就可以看到迎接自己的湯普森先生了,因為每次江麓來莊園拜訪時,他都要遠遠的出來迎接。

這樣想著,也就真的看到了。隻是這次他身邊多了一個體形豐滿的老婦人——湯普森夫人。這應該是因為她知道這或許將是江麓最後一次來他們的莊園了,所以腿腳一直不太好的湯普森夫人也一並迎了出來。

“讓我們熱烈歡迎東方美人的到來。”湯普森先生向著江麓微笑著張開雙手。

江麓過去分別與他和湯普森夫人擁抱,然後將自己之前在倫敦精心挑選的中國花瓶送給他們。

“真的很抱歉,沒有太好的禮物送給您。這是我在倫敦的中國城買的一個中國青瓷,很有中國特色,希望你們能喜歡。”江麓將禮物遞過去。

“哦!真的是太漂亮了!以前在電視裏看到過,但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買到這種正宗一些的。你知道,我們對這些不夠了解。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給我們帶來了一個,真的是太喜歡了,謝謝你江。”湯普森夫人接過花瓶顯得很是開心。

“您喜歡就好,之前還擔心不合您心意,看來這已經不是問題了。”江麓也很高興。

“當然!您和這花瓶一樣,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無比尊貴的禮物。”湯普森先生風趣的說道。

“謝謝您的誇獎。嗯……隻是,為什麼今天我沒有見到菲比?”江麓看了眼四周。

菲比是湯普森先生家養的一隻母鵝,借用的湯普森先生已經去世的小女兒的名字。菲比與湯普森夫婦形影不離,吃飯在同一張桌子上,睡覺甚至都擠在兩人中間,就連接送客人它都要跟著一起,儼然成了這個莊園裏的一個重要成員。它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湯普森夫婦在小女兒意外去世以及兩個兒子又先後搬離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