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恬恬氣的兩腮鼓鼓,似乎認定了那個高美麗就是“真凶”,恨不得立馬衝到她寢室去好好教訓她一頓,把給死人燒的東西寄給同學,哪有這麼壞人的!
珊悅身子忽然湧來一股寒意,她擁緊被子,悄悄道:“不是她。”
珊悅不能告訴好友,是那個變態殺人狂盯上了自己,她雖然善良又忠誠,可她畢竟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大半夜的說這事,準會嚇壞她的。
“好啦,恬恬,你快去睡吧。不過是張破紙人,能把我怎麼樣?”珊悅給了好友一個安慰的擁抱,勸了她下去睡覺。
珊悅自己也躺下,關了台燈,黑暗中的她仍然睜著眼睛,呆呆的望著漏水後變黃的棚頂。
這事,可能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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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凶手給你寄信了?”即將榮登珊悅小姨夫的於峰在電話那頭驚訝出聲。
“這是我的猜測。於叔叔,我覺得凶手就在我周圍。”珊悅握著電話的手指泛著白色。
於峰遲疑了一會兒,“我得看看那封信。小悅,你現在能回來嗎?會不會耽擱功課?”
“明天就是周六了,我這就和老師告個假。”
珊悅掛了於峰的電話,想了想又給李玨學校打了個電話,“你今天是不是放假?我一會兒坐客車回去,你能不能來車站接我?”
李玨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欣喜和擔心,“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用不用我多帶兩個同學一起去?”
珊悅忍不住笑了,“大白天的,還能蹦出個鬼來,有你一個給我壓壓膽兒就行了。大力哥在會考,你別和他說了,讓他好好考試。”
“哎,我現在就去車站等你。”少年的嗓音陽光又清朗。
珊悅勾了勾唇,昨晚被紙人帶來的恐慌,被燦爛的陽光和溫暖的友情漸漸溫暖過來。
客車上的人很多,珊悅勉強擠了個加座。在落後的地區就是這點不好,為了掙錢這些客車站的客車恨不得把車裏的每一個空間都裝上乘客,卻不肯多加幾個班次的車,完全不顧乘客的安全。
坐在珊悅旁邊的胖子手裏拿著一個巨大的大哥大,一個勁兒的“喂,喂,喂”,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他在打電話。
後麵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媽媽。小孩子被車內窒息般的空氣悶的哇哇大哭,媽媽一邊安撫的抱著孩子顛著,卻不敢帶了他下車透氣,隻要她一起身,這唯一的座位馬上就得被人占了。
珊悅被車裏的汗臭、包子的臭味和一股子汽油味嗆的暈了車,勉強用帕子捂住嘴巴,總算堅持到了地方。
“哇——”
珊悅扶著廁所的水池,吐了個天昏地暗。
“哎——”珊悅被一個大媽險些撞了個趔趄,那大媽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提著褲子便走了出去。
邊走邊嘟囔著,“破地方真髒,啥玩意兒都有,耗子都比貓大了……”
珊悅渾身無力,懶得和那大媽理論,搖了搖頭,提著包往外走。
“悅兒!總算找著你了。”珊悅被一個高大的身影護在身體周圍,頓時緩解了被人群擁擠的壓力。
“臉咋這麼白,是不是暈車了?”溫熱的大手撫在珊悅的額頭上,摸到一片冷汗。
“車上味太難聞,下來就忍不住吐了。”珊悅艱難的挪用兩步,徹底走不動了。
李玨心疼的摸了摸珊悅的頭發,將她安置在候車室的座位上,“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水喝。”
珊悅隻覺得眼前一片銀色的小星星,胡亂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身前有身影閃過,珊悅微微睜開眼皮兒,寥寥無幾的車站裏,走著幾個意興闌珊的乘客。
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珊悅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褲子口袋,這種強烈的危險感覺不會是空穴來風。
珊悅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裏雖然是白天,但車站的班次太少,除了下車那一段時間,車站裏幾乎沒什麼人。
斑駁的日光從窗戶縫裏鑽進來,落在地上,形成昏暗的光影。樹枝映在地上,好似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
為什麼一定是我呢?
就因為穿了一條紅裙子?
珊悅暗暗詛咒著,等抓到凶手定要潑他一身屎尿,什麼變態的性格,非要殺害無辜的少女,我們穿條紅裙子礙著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