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悅正在家裏用一隻碳素筆描著紙上的薩滿女神,這一幅是盜火女神托亞拉哈。托亞拉哈原本是一位美麗的女神,為了給人類送去火種,她私盜阿布卡恩都城的神火。
為了防止神火熄滅,她把神火吞入肚中,因嫌兩腳行走太慢,她便以手為足助馳,結果在運火途中身體被燒成了野獸的形態,變成了虎目、虎耳、豹頭、豹須、獾身、鷹爪、猞猁尾的怪獸。
珊悅敬佩這位英勇無畏的女神,閱讀了不少史料,想設計一款能夠體現女神原始美感的剪紙。
但如果剪刻成虎目豹頭的形態,那這女神就跟野獸並無差別,遂將形象略微改動了一些,讓盜火女神還原成女子的頭像,隻是頭上長著一雙虎耳,麵上帶著些微的豹須。
腦後外麵飄著長長的秀發,身子仍是獾子身猞猁尾,手腳皆是鷹爪的樣子,腳下踏著火雲,既突出了盜火者是一位女神,也突出了她被燒成了野獸的樣子。
其他部位倒還好,隻是女神的頭發特別難以剪刻,纖細的發絲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斷掉,從而影響整理的美感。
藍桃隻得先將其他部分刻好,剩下頭發的部位每日精雕細琢。若是成功剪刻出來,正好能送到省裏的博物館去展覽,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人了解滿族剪紙了。
“悅兒……”
李玨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珊悅太過沉浸在剪紙的世界中,恍然聽見聲音,嚇的手上一抖,那尖利的刻刀居然劃破了手指,鮮血一瞬間湧了出來。
“嘶——”
珊悅隻覺手指一涼,顧不上疼痛,忙把滴血的手指挪開,以防染上剪紙的紙張。
“你怎麼來了?”
珊悅疼的蹙起眉頭。
李玨心疼的上前要拉珊悅的手,“都怪我突然叫你,劃的深不深,讓我看看!”
珊悅推開他的手,將手指含在嘴裏,濃濃的鐵鏽味瞬間盈滿口腔。看來這條口子劃的很深。
珊悅跳起身來,感覺到廚房舀了點豆油出來,淋在傷口上。平常的農村人都知道,豆油是很好的止血止痛的偏方。
豆油對傷口有較強的抑菌和隔離作用,若是想要殺菌,還可以在傷口上撒點白糖,同樣有止血、殺菌、生新的作用,後世常將豆油製成紫草油常用於感染傷口。
血迅速的止住了,李玨站在那裏愣愣的,沒有了往日的靈活和隨意。手裏拿著一條幹淨的帕子,想要遞卻又害怕珊悅生氣。
珊悅瞥見了手帕,歎了口氣,“這口子傷的深,不能用帕子裹,你去櫃子裏給我拿點紗布出來。”
李玨忙應了一聲,迅速的拿出家中備用的紗布碘酒等物,用棉球蘸著碘酒小心翼翼的擦去珊悅手上的豆油痕跡,用將手指細細的包紮起來。
珊悅看著瞬間變成棒槌模樣的手指,頭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井”字。不過是一條小傷口,怎麼包紮的好像自己整條手都斷了一樣。
“悅,悅兒,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李玨絞著手裏的帕子,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
珊悅大方的一揮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怪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