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室友楚楠三天後才到,她有一頭油膩膩的長發,披散在瘦骨嶙峋的肩膀上,一雙眼睛瘦的整個凸出來,活似一隻瀕死的金魚。衣服鬆鬆散散的掛在身上,走路一搖三晃,帶著股陰鬱的氣息。
寢室分成了三個派別,珊悅和戴恬恬一起,馮思思很快和大學裏一個帥哥出雙入對,楚楠獨自一人,根本無視珊悅好意的邀請。
每天她都一個人悄悄的起床、吃飯,上課,座位周圍根本沒一個同學,誰都不想靠近她這個絕緣體似的詭異女生。珊悅幾人更是看不到她去洗澡或者洗頭。
馮思思在寢室住了幾天終於爆發了,一把扒開楚楠圍的嚴嚴實實的簾子,指著她大罵道:“你丫的是不是髒鬼轉世,你一個人不洗澡習慣了,可你考沒考慮過寢室人的感受?你那身上臭的都趕豬圈了,拜托了大姐,你就去浴池洗洗澡吧,沒錢我給你拿還不成嗎?”
當然回答馮思思的是重新被拉上的簾子,楚楠連個屁都懶得跟她放,氣的馮思思找了隻拖布杆子就往她床上戳。
珊悅和戴恬恬不好再看熱鬧,隻好下去拉架,馮思思氣的臉上通紅,氣罵道:“我就沒見過這種人,你們聞聞,咱們寢都啥味兒了?也不能因為她一個,惡心了所有人吧?反正我是不想住在這了,你們兩個繼續做老好人吧,別等哪天她把你們都熏死了。”
馮思思撂下這句話,一個電話召喚來男友,將寢室的東西全都裝上車,從此再也沒回過寢室。
珊悅坐在凳子上想了想,隻好歎口氣道:“楚楠,女孩子的個人衛生問題還是要解決好的,就算不是為了美,也是為了身體健康,你說是不是?”
床帳裏隻傳來一聲“哼”,隨即裏麵的台燈一暗,裏麵悄無聲息了。
戴恬恬捂著嘴忍不住樂,“還行,她還賞了你一個字呢,比馮思思強多了!”
珊悅瞪了她一眼,這死女人,就知道幸災樂禍。馮思思雖然脾氣驕縱了些,可攤上一個不愛洗澡的寢友做臨床,這也夠她受的了。她白發了這一通脾氣,結果人家連吭都沒吭一聲,她這次是完敗了。
珊悅搖搖頭躺下睡了。誰知半夜裏聽見一陣“嘶嘶”的聲音,珊悅嚇的一激靈,仔細的辨認了一番,發現是對麵床鋪發出的聲音,心想莫不是寢室進來耗子了吧?
遂起身兩腳踹醒了戴恬恬,指了指對麵輕聲道:“你聽,是不是有耗子在啃東西?”
戴恬恬惺忪著睡眼,爬起身來打亮了屋子裏的燈,正巧窗外吹來一陣風兒,將對麵楚楠的簾子刮了起來,裏麵的情形讓珊悅和戴恬恬張大了嘴巴半天沒緩過神來。
對麵的楚楠根本沒睡,她手裏正拿著一條寬膠布,對著自己滿是死皮的大腿一陣猛粘,白色的皮屑落了滿床,她不在乎的往床下撲了撲,眼神不滿的掃了一眼對麵:“把等關了,太刺眼了!”
這是她來到這個寢室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戴恬恬仍沒從震驚和惡心中醒過來,手卻迅速的替她按下了管燈的開關。
珊悅和戴恬恬滿懷心事的躺在床上,想起剛才的畫麵,身上不由一陣刺癢惡寒,第二日醒來兩人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浴池,重新洗了一個澡。媽呀!那真是太重口味了,為了不洗澡,居然用膠布粘死皮。嘔——
等到上課的時候,馮思思瞥向兩人灰敗的臉色,嘴角不由得意的一挑,哼!知道那邋遢鬼的厲害了吧?要不是答應了男友要做一個淑女,自己早找一堆人揍那邋遢鬼一頓了。
這事兒還沒告一段落,緊接著就出了另一件事。這一天珊悅身體不舒服睡下的早可半天都沒睡著,突然聽見黑暗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嚇的汗毛都乍起來了。
偷偷睜開眼睛一看,魂兒差點被嚇掉,那楚楠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大半夜的爬到這邊床的梯子上,臉對臉的盯著戴恬恬。
還沒等珊悅叫出聲來,戴恬恬在睡夢中感覺到臉上有些刺癢,不由睜開眼睛,這一聲尖叫過後,整個樓層的燈全都亮了。
把戴恬恬嚇了個半死後,楚楠好似心滿意足的一樣下了梯子,重新回到自己的床鋪上睡著了。
戴恬恬再也忍受不了了,穿著睡衣和拖鞋敲醒了樓下管理大媽,哭喊著道:“我要換寢室!”珊悅拽了件外套攆出來,正好看見戴恬恬抱著管理大媽的胳膊死活不肯撒開。
珊悅頭上一疼,對幾個出來看熱鬧的女生說道:“沒事,沒事,她睡魘著了,你們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