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秦夜母子身前的,是兩個一身黑色軍甲,腰掛佩刀的大漢,比秦夜足足高了兩個頭,二人身後,是十餘個手執長戈的士兵。
“宗衛?”秦夜眉頭微皺。
“奉宗老之令,請公子隨我等走一趟。”一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漆黑令牌,上麵是一個大大的“宗”字,另一名宗衛拿出一副鐐銬,不由分說便往秦夜手上銬去。
秦夜冷笑一聲,伸出雙手,沒有絲毫反抗,任憑那鐐銬銬住雙手:“連宗老都出麵了麼?秦文斌好大的麵子。”
“我等不過奉命行事,公子,請。”二人對視一眼,言辭恭謹,眼中卻沒有多少敬意,反而透著些許憐憫的味道。
秦夜搖頭笑了笑,回頭對楚秋霜道:“娘,孩兒想吃您包的餃子了。”
“好,好,娘在家包好餃子,等你回來。”楚秋霜眼眶微紅,輕輕頷首。
眼見秦夜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視線中,楚秋霜眉頭輕蹙,微歎一聲,右手顫了兩顫,猶豫幾許,探入袖中……
不過數息,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楚秋霜身後,背負雙手,威勢無雙,他緩緩轉身,凝視楚秋霜單薄纖瘦的身子,目光複雜。
“十五年了,這是你第一次求朕……”
楚秋霜身子輕輕顫抖,臉上卻不自覺的流下兩行清淚,竭力掩飾聲音的顫抖,輕聲道:“夜兒服下了氣血丹。”
話音剛落,那道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一股磅礴無邊的氣勢瞬間充斥了整個小院,又倏然消失不見。
那身影點點頭,將目光投向熟睡中的秦月,眼中的銳利盡數化為了溫柔,沉吟片刻,袖手一揮,掌中化出一條散發著冰寒氣息的龍形靈氣,一聲龍吟後,遁入了秦月體內。
“他想要朕的江山,來拿便是。”說完,彎下腰輕輕撫了撫秦月的發絲,一步邁出,消失在小院中。
楚秋霜紅著眼眶,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輕聲嗚咽起來……
……
“公子,請吧!”
秦夜手上戴著鐐銬,被兩個宗衛和十幾個士兵押著,關進了一間空曠的黑屋中。
這裏四麵都是牆壁,陰暗潮濕,地上鋪墊著些許稻草,不時有幾隻老鼠在爬動,牆壁上更是掛著十餘種不知名的刑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黑屋的高處開著一個極為狹小的洞口,外界的光亮透進來,投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眼。
“嘭——!”
一扇鐵門被重重關上,整個房間的空氣頓時沉悶了起來。
“這倒是一處修煉的好地方。”秦夜笑了笑,臉上十分平靜,尋了一處相對幹燥的地方,盤膝坐下,陷入了冥想入定的轉態。
與此同時,在秦夜不知道的地方,三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將他所做的一切盡收眼底。
“定力,心性,皆為上上,就是不知武學天賦如何。”一個聲音略顯蒼老,緩緩的道。
另一個稍顯渾厚聲音道:“天賦且放一邊,他能為了自己的妹妹,將秦文斌那小子修為都廢去了,可見重情重義,又心狠手辣!隻是可惜,他身上有楚人的血脈……”
“據我所知,在秦文斌背後為他站台的,是秦午陽,他與秦文斌交情深厚,早年秦文斌更是救了他一命,如今秦文斌被廢,秦午陽必不會善罷甘休。”緊接著,是一聲輕歎傳來。
“年輕一輩翹楚中,秦午陽可是被列入外府前百的,十六歲便已是武道四重巔峰修為,據說一旦他進入內府,便可加入燕王麾下,可謂前途無量。”
“可惜了,年輕人熱血衝動,廢掉秦文斌,實在太不明智了。”
“外府的嚴宗老向來對燕王一係的人都有好感,而且當年滅楚一戰,嚴宗老的一隻眼睛就是被楚軍的神射手給射瞎的,這小子這回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