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無奈的搖搖頭,不去理她,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城頭,忽然笑道:“既然我現在是王爵之身,如此低調的回京,算怎麼回事?看起來,我也要擺一擺排場了,否則的話,連個城門都進不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看我笑話麼。”
“擺排場?怎麼個擺法?”蘇香香和衛宮等人俱是麵麵相覷,不解的看著他。
秦夜笑了笑,對衛宮道:“你們是宗衛,對於王爵儀仗,想必十分熟稔吧?”
“殿下,您是想……”衛宮一愣,繼而臉上出現了為難之色:“可是咱們總共也就幾百人,依照禮數,王爵儀仗最起碼要九百人才可以,而且,我們連儀仗必須的道具都沒有……”
秦夜麵帶笑意,搖頭道:“這些都不用,我要你們列的不是王爵儀仗,而是戰陣!王爵儀仗你們會列,想必戰陣也不在話下,你們手中的兵器,身上的鎧甲,皮膚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道具。”
說著,秦夜神色忽然一肅,對眾人道:“所有血蝶鳳鳴成員下馬,將戰馬還給宗衛,衛宮,命令所有宗衛,列戰陣!”
“卑職遵命!”衛宮神色一愣,隨即神色肅然,拱手領命,而後轉身看向一個個宗衛,麵色肅然下令:“列陣!”
“轟——!”
話音方落,一聲驚天巨響,數百名宗衛齊齊踏前一步,將手裏的長戈重重的頓在地上,而後同時翻身上馬,行動迅速,有條不紊的列出了一個戰陣,仿佛身臨戰場般,一時間殺氣騰騰,戰意衝霄。
這一幕,惹的城樓上的禁衛一個個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他們想做什麼?”
“我靠,不會是想攻城吧?怎麼連戰陣都列出來了?”
“攻你個鬼啊,這裏是京城,下麵的人是宗衛,宗衛你懂嗎?”
守城將軍身後的文士眉頭緊皺,輕聲道:“將軍,要不要稟報兵馬司?”
“不必,這樣的動靜,想必已經驚動很多人了,我們看下去就行。”守城將軍搖搖頭,將目光看向下方的秦夜,神色凝重無比。
秦夜麵色平靜,抬頭看了一眼城樓,而後淡淡的道:“知音,帶著你鳳鳴的所有姐妹,給我彈一首曲子。”
“是,公子,彈什麼曲子?”藍知音蹲身一禮,看向秦夜。
秦夜看了她一眼,笑道:“無衣!”
“是!”藍知音點點頭,行了一禮,而後從馬車中拿下自己的琴,帶著一幹鳳鳴的女子們,將琴放在地上,盤膝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片刻,一曲恢宏悲壯的戰歌響起在城下: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分明是一群柔弱女子,卻將這一首曲子的慷慨激昂,同仇敵愾,磅礴大氣的意境表現的淋漓盡致,一股悲壯的氣氛彌漫在整座城樓上下。
宗衛們紛紛挺起了胸膛,似有一團烈火在胸膛熊熊燃燒,恨不能立刻手提兵戈,上陣殺敵!
即便是城樓上的禁衛們,亦為之動容,麵麵相覷,挺直了脊背。
“無衣……”守城將軍目光複雜的望著藍知音等一群女子,回憶起了昔日自己在戰場上殺敵的崢嶸歲月……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秦夜聽著這一曲戰歌,心生感慨,片刻後,將目光投向了城樓後麵那繁華的京城,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這一曲無衣,正好震一震這繁華的京城中那些紙醉金迷,不思進取的官老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