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點紅砍成幾段後,朱二站起身來,把刀插在地上,朝張育玲走了過去。這個張育玲剛才也沒有趁亂逃走,是被嚇呆了,還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了,就沒打算逃?我們不得而知,隻知道她還在原地站著,眼看朱二過來了她也沒有移動半步。朱二走到她跟前,張開雙手將她擁入懷中。張育玲沒有掙紮,而是默默地掏出一把匕首,朝朱二的肚子上捅了一下。朱二下意識地將張育玲推開,劇烈的疼痛讓他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他定睛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眼,然後道:“你不是她。”
說完朱二就往回走,拔出插在地上的刀,他沒有再轉身回去砍那個女人,而是徑直走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靠著樹坐了下來。匕首沒有紮得不深,也沒有紮中要害,就是血流得很厲害。朱二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把瓶中鏽紅的粉末狀金瘡藥倒在了傷口上,血還是沒有止住不停地往外冒,朱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種金瘡藥的止血效果從來都是立竿見影的,非常好用,朱二一直都在用,每次出門他都要帶上幾瓶,沒想到今天竟然沒有效果,想必是紮中朱二的那把匕首塗了什麼藥,才會止不住血。
血還是不停地往外流,淌在地上一大片,朱二漸漸失去力氣了,眼中的一切也都變成了灰暗的顏色,也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響,萬籟俱寂,這就是死亡嗎?朱二無數次地接近過死亡,卻從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過死亡。當真的要離開時,他又覺得好舍不得這個他一直厭惡的世界了。他做這一行,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就是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折在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手上,他覺得很不甘心,他朝自己無奈地笑了笑。很快他覺得自己好困,眼瞼慢慢地往下垂,然後就合起了眼睛。
就在朱二奄奄一息的時候,有個道人在他身上摸索了一會,從他懷裏掏出幾塊碎銀子,一看才那麼點錢,那人朝朱二身上啐了口口水,道:“窮鬼!”朱二從來都是有錢就大手大腳地花,等錢花得差不多了,他又開始找活幹,所以他幹活的時候就是他最窮的時候。
朱二雖然奄奄一息,嘴裏卻不知在呢喃些什麼,那道人再仔細一看,這不是前幾天幫自己付酒錢的那人嗎?他在仔細檢查完朱二的傷口後,從肩上取下褡褳,從裏麵拿出一個小藥瓶,這藥瓶大小和朱二裝金瘡藥的差不多,外形也很像,隻見那道人從瓶中取出一粒暗紅色小藥丸掰開朱二的嘴塞了進去,再往朱二嘴裏灌了幾口酒,把藥丸順了下去,不大一會,朱二傷口的流血就被止住了。
再看看張育玲,早就不見了蹤影,她那防身匕首確實是塗了一種能讓人血流不止的毒藥,隻要被塗有這種毒藥的刀劍割傷,血就會一直流直到流幹為止,而用來淬取這種毒藥的則是西藏獨有的一種植物血仙草。